许是心情好的缘故, 精神也好。
推门,唤了驿馆的小厮来打水洗漱,又顺道问起许邵谊来。
驿馆的小厮道, 世子就在隔壁,还未醒。
沈逸辰便笑, 到是许邵谊的性子。
早前边关战事不断,他身为右前卫副使,没有不身先士卒的道理,难得可以久寐。
沈逸辰就道,不必去扰世子,让他多睡会儿,再准备些吃食。
小厮应好。
沈逸辰又唤了郭钊来房中。
“让驿馆的人准备好车马,我要去趟定州府衙。”沈逸辰一面更衣,一面同郭钊道。
定州府衙?定州知府洛青衫?
郭钊思寻着,侯爷同洛青衫并无交情。虽说两人同朝为官,侯爷来了定州一趟,去拜访洛青衫也是说的去的。但侯爷此番也是私底下来,又非公事,大可不必如此兴师动众。
再者,洛青衫不过是定州知府,哪里犯得上侯爷亲自登门拜访。
犹疑间,郭钊忽然又想到方槿桐。
洛青衫似是方槿桐的姨父。
方槿桐眼下还住在洛青衫府上。
郭钊瞬间便通透了。
醉翁之意不在酒,侯爷是不好忽然跑去洛府看方槿桐,太过突兀了,所以是想借着拜访洛青衫,再寻机会同洛青衫一道回洛府,曲线谋事罢了。
近些日子以来,大凡和方槿桐沾边侯爷就犯傻的事情,郭钊已然见怪不怪了。
侯爷就像蜜蜂一般,忽然嗅到了味道,就死死黏上了方家三姑娘。
去也好,总得撞撞南墙才知道回头。
人家方家三姑娘不仅不喜欢他,还嫌弃得很。
无怪乎,他做得那些事,哪一件换了旁人不嫌弃。
尤其还不知道之前上巳节在山洞里发生了什么,人家三姑娘“啪”的一耳光,而后气冲冲从洞口里出来。多好的相处机会,还是作死作没了。
如今又要粘着洛青衫,要撵到人家家中去。
看那模样,洛容远分明又是对方家三小姐属意的。
人家表哥表妹的,父母又默许了,他好端端去插上一脚做什么!
郭钊不多言,按照他的吩咐去办就是。
撞完南墙早些醒。
……
定州的驿馆其实不大。
因为定州同京城离得很近,所以无论是京中的官员要外出办事,或是外地的官员要顺道进京,大都会越过定州,直接进京或出京。故而,定州的驿馆其实很少来朝中大员。
尤其眼下还是一个怀安侯加一个庐阳郡王世子。
姚掌吏就谨慎得很。
他从来就没接待过这样的’祖宗‘。
三月天,正是定州日头最好的时节,吹面不寒杨柳风。
在苑中乘凉,赏景是风雅之事。
姚掌吏使了心思,让人将早饭送到苑中去,而非房中。
苑中有凉亭,怀安侯和庐阳郡王世子又住在同一个苑中的隔壁屋,正好可在凉亭中用饭。
……
于是已时刚至,许邵谊晃晃悠悠开门。
虽是眼角睡眼惺忪,懒腰却伸得极其妩媚。
刚收回手,却见苑中,沈逸辰正端坐。
凉亭的石桌上摆满了玲琅满目的碗筷,倒叫人诧异。
而瞧着沈逸辰那模样,似是在悠悠闲闲地喝粥。
许邵谊上前,只见沈逸辰今日穿了一件月白色的锦缎长衫,胡须挂得干干净净,唇色红润。玉冠束发,发带也是月白色,和这身锦缎长衫相衬得很。
乍一看,不仅俊逸,而且温文儒雅。
很容易讨人喜欢。
尤其是女子。
许邵谊饶有兴致上前:”啧啧,穿得这么斯文,是要哪里呀?“
“定州府衙。”他如实应道,然后趁他落座的功夫,顺手推了一个碗到许邵谊跟前。
碗里是鸡丝炖粥,看成色便知晓口感肯定细腻润滑。
许邵谊接过,拿起调羹就舀了一勺。
入口即化,炖足了火候。
许邵谊不断点头:“咦,这粥倒是做不错。“
不仅粥,沈逸辰又指了指面前的点心。
许邵谊一面看,一面挥动手中的调羹,怨不得他吃得快,这碗太小。许邵谊自觉又盛了一碗,一面问他:“你要去定州府衙做什么?你认识洛青衫?”
若非早前是熟识,只怕他一个怀安侯忽然这么去见洛青衫,洛青衫没准能吓得一哆嗦。
沈逸辰不置可否,却是问:”你去不去?“
沈逸辰诚心相邀,他这样的好事之徒哪有能不去的道理,许邵谊谄媚点头:“去去去,陪你去。”
反正他在驿馆也是闲着,不如出去晃晃。
三言两语间,一碗粥又喝完,许邵谊感叹得很:”我得把做这粥的厨子挖到王府里去,我娘一定开心得很,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