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娘,总不会害了他,亲事就交给她吧。”
“你糊涂啊,她有多少见识你还不知道?皎皎在刑部任职,前程不可估量,好好的亲事,落她手里......”
哐当声,桌上的茶杯忽然掉落在地,茶水四溢,有些溅到了老夫人新裙上,惊得老夫人止了声,这才留意到顾泊远刚毅硬朗的脸色不好,她意识到自己话多触着他底线了,顾泊远对夏姜芙死心塌地,生平最讨厌有人说夏姜芙坏话,夏姜芙刚进府的那两年,府里惩治了许多小厮丫鬟,俱是背后嚼舌根的,她回味方才的话,心知犯了顾泊远忌讳。
“算了,我年纪大了,皎皎的亲事帮不上忙,随便你们吧。”老夫人站起身,回屋换衣衫去了,出来时,看顾泊远还在,心里百般不是滋味,儿大不由娘,顾泊远再孝顺,终究还是喜欢夏姜芙多些。
顾泊远陪老夫人坐了许久,直到宫里来消息说皇上召见,他才走了。
顾泊远前脚出门,后脚夏姜芙跟着出府,既然要为顾越皎议亲,那首先得问问顾越皎喜欢什么样的姑娘,环肥燕瘦,各有不同,得顾越皎自己拿主意,因此她决定去刑部找顾越皎问个清楚。
刑部外守着官兵,夏姜芙进不去,让守门的官兵捎口信,她在马车上等着。
“秋翠,你说大少爷喜欢什么样儿的人?”夏姜芙探着头,目光直勾勾望着门口,约莫要给顾越皎议亲的缘故,一路而来,她总忍不住寻找街上的女子,这才发现,京城的水还真是养人,姑娘们个个年轻水嫩,唇红齿白,好看得很。
若是这样,想来亲事不会困难。
“夫人,奴婢不知。”一阵风起,夏姜芙的衣衫贴在她脸上,秋翠轻轻将其顺好,提醒夏姜芙道,“夫人,您身子还虚弱着,别吹风着凉了。”
话落,伸手放下帘梨花色的锦绣车帘,放了一半,被夏姜芙阻止了,“别全拉上,万一有谁家小姐经过我看不见。”
秋翠动作微滞,探出头前后瞄了眼,这是刑部衙门所在的大街,除了衙门当值的大人们,怎么可能有外人经过,而且还是小姐,还要不要名声了?
好在顾越皎出来得快,掀起帘子就坐了上来,担忧道,“娘怎么想着来衙门了,父亲不是在府里吗?”
他抓了和投毒有关的丫鬟婆子,线索杂而乱,他正在梳理大家的供词,听说夏姜芙来了,下意识的以为府里出了事,仓促交代李大人收拾桌案上的供词就拔腿就跑了出来,此时看夏姜芙坐在垫子上,目光发直的盯着他看,顾越皎眉宇拧成了川字,低沉着嗓音道,“娘,怎么了?”
“娘多看看,不敢相信你都是大人了。”
顾越皎听得脸色煞白,他在刑部办公,曾在监狱听过许多类似的话,囚犯判刑,家里人来探监,囚犯便会叮嘱家里大些的孩子,“你是男子汉,要撑起家里的事。”,“你是长姐,要帮着母亲做家务,照顾好弟弟妹妹......”
皆是临终遗言。
他越想脸色越差,撑着垫子的手不住打着哆嗦,“娘,您的毒不是解了吗?”
大夫说寻常毒,解药好解,难道是骗人的?
夏姜芙认真端详着顾越皎的眉眼,小时候多粉雕玉琢的人,不知什么时候轮廓就变得清晰俊朗起来,且越来越好看......就是,黑了点。
也不知会不会有小姐嫌弃。
“皎皎啊,你好像又黑了,在刑部别太拼命,你是侍郎,风吹日晒的活儿就交给下边人去做......”
话说到一半,但看顾越皎双腿一屈,跪了下来,夏姜芙以为他吓着了,忙伸手扶起他,收起低靡的思绪,安慰道,“黑了就黑了,娘让秋荷多研究几个美白的方子,让你白白俊俊的成亲!”
顾越皎沉浸在夏姜芙不久于人世的思绪中,不想忤逆夏姜芙,一个劲点头,直到听了最后两个字,他才僵硬的抬起了头,“娘说什么?”
“娘让秋荷多研究几个美白的方子,让你白白俊俊的成亲。”夏姜芙看他眼睛都瞪圆了,嘴角扬起一抹鼓励的笑,“你别担心,会白成你五弟那般的。”
几个儿子,属顾越武最白,跟瓷娃娃似的,好看得无可挑剔。
顾越皎甩了甩头,顺势起身坐下,垂眸思索许久才又抬头道,“娘来衙门找我所谓何事?”
看他整个人晕晕乎乎的好似丢了魂魄,夏姜芙愈发柔和,“娘问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你都二十了该成亲了,承恩侯府二公子十九陆夫人就准备给他张罗亲事了......”
顾越皎愣了下,整个人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看在夏姜芙眼里,只觉得顾越皎早想成亲了,约莫一直等她主动开口提。
想想也是,二十岁,连肉都没吃过,其他人家的少爷,十四五岁就开荤了。
但是晚有晚的好,往后顾越皎就明白了。
“皎皎,你有没有心仪的姑娘,娘明天就找人上门提亲。”夏姜芙问道。
顾越皎霎时脸红,道,“娘说什么呢,儿子如何会做私相授受之事,亲事您看着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