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与安平公主脱不了干系,只是…”他说到这的时候却是又稍稍停顿了一瞬,跟着是又一句:“只是等属下去常觉庵的时候,宫中已有人遣了车马把她接回了宫。”
霍令仪心中早有预感此事与周承棠脱不了干系,只是听得这话却是一怔…这个时候周承棠怎么会被接进宫?
还不等她说话,便又听得陆机一句:“属下从庵中的女尼处得知,昨日有人夜闯常觉庵,安平公主身侧的几位宫人全死了,安平公主…也毁容了。”其实陆机还有一话没说,他去的时候,安平公主刚乘上马车,风吹起布帘的时候,他曾看见了那位安平公主的面容。
往日那张如花似玉的脸,如今却满是斑驳。
即便是他这种刀尖上舔伤口的看到那张脸都觉得触目惊心,也不知道下手的人究竟是谁,竟有这样的深仇大恨…不过他心中不觉得可惜也没有半点怜惜,倘若周承棠并未受此重伤,他也绝对不会放过她。
毁容?
霍令仪听得这话却是一愣,她虽然未曾说道什么,只是心中难免有几分疑惑,这个时候…对周承棠下手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第129章
淮安, 一处民宅。
此时已是深夜时分, 廊下的大红灯笼被风打得摇晃不止, 里头的烛火也跟着有些忽暗忽明起来…院子每隔几步便站着一人, 而那紧闭的屋门前站着得却是一身黑衣的关山。他平日没有任何神色的面容此时也泛着几分紧张,一双眼睛更是时不时往那灯火通明的室内看去。
约莫是又过了两刻——
屋门从里头被人推开,却是一个身穿灰袍手提药箱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
关山眼瞧着人出来便立马迎了过去, 口中是紧跟着一句:“许大夫,主子怎么样了?”他一面说着话, 一面是往里头探去, 只是屋中虽然灯火通明,可床帐半掩, 他也瞧不清床上那人如今是何模样。
“主子身上的毒素已经清了, 再修养几日就没事了…”
等这话一落,许大夫便又板着一张脸数落起人:“我早就和你们说过要你们看着点主子,你们倒好, 这么多人也拦不住他。如今这毒素虽然已清, 可经此一劫, 主子的身子要想恢复到以前可不容易。”
他这话虽然是同关山说的,可脸却是对着屋中, 却是在责怪屋中那位主子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果然他这话刚落——
屋中便传来一阵轻笑声, 跟着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好了, 许大夫,你又不是不知我的性子…”许是大病初愈,男人的声音还有几分虚弱, 就连声线也有几分喑哑,待又咳过几声,他才又跟着一句:“我决定的事,他们又哪里能拦得住?”
许大夫听得这话更是吹胡子瞪眼睛,他说不过里头那人,便只好拿关山出气:“好生去里头照顾着,以后要是再有这样的事别来找我,自己的命自己不爱惜,也该他躺这些日子。”
等这话一落,他便提着药箱往前走了。
关山却是等人走后才推门往里头走去,屋中摆了几盆炭火,倒也不觉得冷。
他从桌上倒了一盏温水,而后是提步朝人走去,走得越近,那坐在床上男人的身影便也跟着显露了出来,男人面色苍白却是一副掩饰不住的病容…关山一面把手中的茶盏递给人,一面也忍不住劝说一句:“许大夫说得没错,您当日之举实在太危险了,倘若这回不是许大夫在,您——”
李怀瑾闻言却也只是笑了笑,他伸手接过关山递来的茶盏,待饮用了一口温水,等到喉间润了他才开了口:“不必担心,我如今不是没事吗?”
他这话虽然说得寻常而又轻松,可那其中凶险又岂会真得如所说得这般轻松?当日他为了逼真生生受了江亥那一剑,江亥的武功本就高强,那一剑更是用尽了他的全力,直入心肺又淬着毒,后来他又落入悬崖掉进长江。
虽然底下早已布了人手,又得许大夫亲救,可这身子终归还是折损了不少。
李怀瑾想到这便把手中的茶盏重新递给了关山,他此时刚醒身体还有些虚弱,等换了个坐姿便又问道:“燕京如何?”
“前些日子陆机传来消息道是一切都好,只是…”关山说到这却是又稍稍停顿了一瞬,待又过了一会,他才轻声回道:“夫人不肯离开,信中说夫人还想来淮安寻您,到后头还是因为小公子的缘故,她才未曾动身。”
李怀瑾听得这话却是又叹了口气,外间夜色幽幽,伴随着那凛冽寒风,他是叹息着说道:“我早该知道,以她的性子又怎么可能会在这个时候离开?”
其实当初陆机传来的信中还提起夫人不少事,起初的时候夫人知晓主子去世自是不肯相信,后来终于信了也一直郁郁寡欢,倘若不是有小公子在,只怕夫人——不过这些关山却不敢同李怀瑾说,生怕他起了忧思,身子更加好不起来。
只是即便他不说,李怀瑾又岂会猜不出来?只怕那个小丫头这些日子过得一定不好受。
李怀瑾想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