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三夫人越想越是忐忑, 心中愈发没底。
果然她才绕过太夫人房中那座紫檀木的大插屏, 一团白影朝着她飞过来。
乔三夫人慌忙躲闪了一下,那东西摔在了地上,碎了好几片, 溅起的碎片落到了乔三夫人脚下。她定睛一瞧,才发现看样子竟来自一套上好的旧官窑茶具,也是太夫人惯用的。
“蠢货!”她小心翼翼的抬头,果不其然,只见太夫人脸上素日慈祥的笑容消失殆尽, 满脸愠色阴沉得厉害。
乔三夫人双膝一软,也不顾地上还有碎片, 即刻便跪了下去。
“让你暂时把管家权先交到老四媳妇和沈惜手上,谁让你再这个节骨眼儿上生是非?”太夫人怒不可遏的道:“还把这样的把柄递到沈惜的手上!蒋氏那日到底是抓花了你的脸还是打坏了你的脑子!”
从沈惜决定发落钱妈妈时, 太夫人便知道了此事。只是太夫人也不愿在此时生事, 虽然暗恨乔三夫人糊涂做了错事, 可损失了一个钱妈妈, 倒可以把乔三夫人的错给压下去。
谁知她倒跳脚去阻拦乔湛的护卫。
这不摆明了是她指使钱妈妈在沈惜头一日管家就惹是生非?
就怕她犯傻犯糊涂,自己还特意嘱咐过她,只说是暂时交给沈惜,以后再徐徐图之。后宅的手段多着呢, 就不信乔湛能处处都看顾到。
“娘,媳妇也没想到会这样!”乔三夫人一张脸涨得通红,这样被太夫人毫不留情劈头盖脸的大骂,还是头一遭。“媳妇本想着拿到沈惜的错处,好快点让她放手管家的事……”
见乔三夫人还敢分辨,太夫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那你挑到沈惜的错处了吗?”太夫人冷冷的扫过乔三夫人,寒声道:“倒让沈惜拿住了你的把柄!当着你的面,当着府中那么多管事的面,把你乔三夫人的人打了一通逐出府去,你就面上有光了?”
乔三夫人臊得无地自容。
才听到钱妈妈被沈惜处置时,她简直气昏了头,想都没想,也忘了自己再装病,立刻便去了园子。她想着再怎么不济,沈惜也不敢往她身上打板子。
要是敢打倒好了,她还能趁机告倒沈惜。
她万万没想到,沈惜竟不管不顾,大放厥词不说,还让兰香直接把她抱住带走,当着她的面,狠狠的打了钱妈妈板子。
那么多人都看着……
“若不是老四媳妇拦着,你还预备在侄媳妇面前撒泼不成?”太夫人死死的盯着乔三夫人,恨得牙根痒痒。
听太夫人提起乔四夫人,她顿时觉得委屈极了。“娘,您可得提防四弟妹,依我看四弟妹已经被沈惜给收买了。竟跟沈惜一个鼻孔出气,不说帮着我,还落井下石!”
“原先我就让你把事情交割给老四媳妇,让沈惜插手得越少越好。你是怎么做的?”太夫人从未想到过,乔三夫人是这样的又蠢又坏,竟还想给乔四夫人也使绊子。
无奈之下,接管到一半的乔四夫人,只得知会了沈惜。
乔三夫人想到自己装病恐怕太夫人已经知道了,讪讪的道:“媳妇一时心急,就——”
“你还抱怨起老四媳妇?今日若不是她拦着你,你指不定说出什么混账话来,那么多人都听着看着,到时候乔湛若是跟你计较起来,你有几张嘴能说清?”
乔三夫人不敢再出声。
“从今后,你就在秋水院好好养病,也不必出门了。”太夫人不管乔三夫人大惊失色的脸,转身进了里屋。“你回去罢,我也乏了。”
不仅夺了她的权,还要禁足她?
乔三夫人无声的张了张嘴,彻底软到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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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惜回到荣宁堂时,不见乔漪和方姣的身影。才要问时,只见乔湛从里屋走出来。
“侯爷,您怎么回来了?”往常乔湛都不在家里用午饭的,今儿还未到午饭时,乔湛出现在家中,实属罕见。
乔湛拉着沈惜的手在软榻上坐下,微微笑道:“今儿夫人办了件大事,这不回来给夫人庆功来了?”
原来乔湛今日不放心,便早些下衙回府,果然出了事。只是他听了白芍的讲述,觉得沈惜有能力镇得住,便没有露面。若是想让府中的那些积年在侯府中办事的管事们心服口服,非得沈惜自己来不可。
他倒是能替沈惜摆平,可沈惜也不一定希望这样。
果然他没有猜错,沈惜这次开局漂亮。
乔三夫人本意是想刁难沈惜,却不承想被沈惜利用,绝地反击,让乔三夫人折损了力量,还颜面尽失。
便是太夫人也挑剔不出沈惜的错处来,还得好言安抚沈惜,训斥乔三夫人。
“不过是仗着侯爷的威名儿罢了。”沈惜了然,她身边的事都逃不过乔湛的眼睛,索性她大大方方的道:“还有侯爷给的人手。”
这次胜了,平心而论并不是她多聪明,不过凭着权势碾压罢了。有钱有权有人,何愁底下的人不听话?
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