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是出自一个丫鬟之口,廖夫人仔细瞧了瞧半霜,是个讨人喜的丫鬟,模样也端正,怨不得孟知县大老远带着来赴任,后衙事务也让这个半霜打理,知县夫人纯属是个摆设,廖夫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她就说嘛,知县夫人怎么可能会懂得这么多,这不,她才试探几句,知县夫人就露馅了。才学这个东西,是要货真价实的,又怎么遮掩得了。
这下,廖夫人说话有底气了,“我比夫人您年长十余年,恕我说句不该说的话,您与孟大人成亲已三载,却无所出,这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您也早该为孟大人打算才是。”
管得还真宽,苏清沅心道,面上却装作惶恐不安,“廖夫人的意思是,他会休妻?”
“呵呵,不是我吓唬您,世间男子都是这样的。但您不必担心,我看知县大人不是个薄情之人。为今之计,知县夫人您可以先给孟大人纳个妾,也算是给孟大人一个交代了。”廖夫人好心地建议道。
纳妾,苏清沅莞尔,这个主意不错,还能多个丫鬟来伺候她。
“看知县夫人您的身子,怕是这几年都无法生养,纳妾也是为人妻的本分。”廖夫人见苏清沅这么虚心求教,说得更起劲了,“此事,知县夫人您一定要放心上啊。倘若您寻不到合适女子,我也可以帮夫人您物色一二。”
看来,孟知县在浔阳县还是个人人都惦记的金龟婿啊,苏清沅见廖夫人说着说着狐狸尾巴就露出来了,不禁想笑,但最终她还是忍住了,“那就麻烦廖夫人了。”
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孟知县找来廖夫人在她耳边聒噪,那她不回敬点孟知县什么,岂不太对不起孟知县的良苦用心了,苏清沅心念一动,何不趁机给孟知县纳几个妾折腾下他,扰他的清修,一定很有趣。
“凡为女子,习以为常。五更鸡唱,起着衣裳……”廖夫人自觉身负孟知县的重托,一遍遍地告诉苏清沅身为女子该做的事,苏清沅看似听得认真,其实早已在神游,等差不多的时候,苏清沅像突然想起什么,打断廖夫人道,“半霜,我的汤药煎好了吗?”
半霜会意,“夫人,奴婢去瞧瞧。”
知县夫人要喝药,就该要休息了,廖夫人忙起身道,“叨扰多时,我该回去了,知县夫人,明日我再来看您。”
“本夫人这病,时好时坏的,怎敢劳烦廖夫人。”苏清沅婉转地拒绝,时好时坏,便是在告诉廖夫人,明日个你不用再来了,万一本夫人旧疾发作,你来也是白来。
但廖夫人似乎没苏清沅想象的那么聪明,还是她故意装作没听懂苏清沅的暗示,对苏清沅福了福身道,“我告辞了。”
就是说,廖夫人明日个还是会继续来,苏清沅头痛,摆手道,“半雪,替本夫人送送廖夫人。”
“廖夫人,您慢走。”半雪在前指引。
苏清沅等廖夫人走远,啪的一脚踢翻了花梨木椅,去他祖宗的女戒、女则,小县令,我们走得瞧。
这是她家夫人吗,怎么这么暴力,半霜看着目瞪口呆,怎么跟廖夫人学了会儿礼法,夫人反而适得其反,连最后一点矜持都没有了。
苏清沅对半霜笑了笑,半霜一阵头皮发麻,心道,接下来,不知谁该要遭殃了。
“半霜,准备晚膳的时候,将这些拿到庖厨,可以引火。”苏清沅指着廖夫人留下的几本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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