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班里最后一个小朋友也被接走了,岳小溪招呼周云佳:“咱俩也走吧!我想……我想回明澈那儿拿点东西,你跟我一起去吧。”
周云佳笑嘻嘻地看她:“你回去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我就不去搀和了。”
“我真的只是回去拿东西的,你要不陪我去,我也不去了。”
“好好好,我陪你。走吧!”
岳小溪想起什么似的在包里翻了翻:“等等,我好像没带他家钥匙。”又扒拉了一番,“还真没带。”
“那给他打个电话问问他在不在家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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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澈还在床上蜷缩着,胃里的痉挛抽搐没有停过,冷汗没有停过,耳鸣声也没有停过,却突然感觉千军万马之外好像有什么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那声音持续的时间还挺长,明澈终于清醒了些,这才听明白是自己的手机在响。他伸手在床上摸索了好一会儿,没摸着,然后循着声音找去,发现手机在电脑桌上放着。
他在胃部狠狠地揪了两把,喘着气硬撑着爬起来,挪到电脑桌旁拿起手机。
一看是岳小溪打来的,他努力地调整了一下呼吸,接通了电话:“喂。”
那边停顿了一小会儿:“澈澈,是我。我一会儿要回你家拿点东西,可我忘了带钥匙了。你这会儿在家吗?”
明澈死死地咬着唇,听她说完,竭力压住自己的闷哼声,让气息尽量放得平稳,将语调尽量放得平和:“我在。”
“那好吧,我们一会儿就过去。”岳小溪迅速挂断了电话,擦了擦手心的汗。
为什么现在每次给他打电话都这么紧张?
“再等会儿吧。”她往台阶上一坐,闷闷地跟周云佳说。
“怎么了?他是不是这会儿不在啊,那就等等吧。”
岳小溪不置可否,她才不要告诉周云佳,明澈从头到尾只跟她说了三个字,喂,我在。
她觉得自己再次热脸贴上了冷屁股。
可越是这样,她越想找明澈好好地谈谈,谈一谈他们之间究竟是怎么了。
如果真的要好好谈,带上周云佳好像也不太合适。
但如果不带上她,她甚至觉得自己不太敢去面对明澈了。
天人交战了一番,她终于还是站了起来:“他在家呢,走吧云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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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完岳小溪的电话,明澈一手拿手机杵着胃,一手撑在电脑桌上,头上脸上的汗大滴大滴滚落到桌上散乱的材料上。
他还得咬牙将桌上收拾干净。
他艰难地把散乱的材料都摞整齐了,然后拉开抽屉,将材料全放进抽屉里。看了看插在抽屉上的钥匙,把抽屉锁上后随手把钥匙放在了裤兜里。
然后他又想起了什么,坐在椅子上,把已经待机的电脑重新打开,然后给其中一个文件夹加上密码。
强撑着做完这些事儿,他实在是坚持不住了,瘫倒在椅子上,气都喘不上来了。
胃真疼,疼得他想把这个不安分的器官抠出来扔掉。
越来越压制不住的呕意让他跌跌撞撞冲进卫生间,却只是伸长了脖子一阵干呕,什么都吐不出来……
忽然听到敲门声,还伴随着岳小溪那小心翼翼的声音:“明澈,澈澈……”
他想回应,却连张开嘴大声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想起身去开门,刚勉力支撑着站起来,胃里一抻又是一阵剧痛袭来,他闷哼一声又跌坐了回去。
门外的周云佳见岳小溪敲门敲得这么温柔、叫人也不敢叫大声了的扭捏样,一把将她拽开:“我来!”
她咚咚咚使劲儿敲了好几下,还是没人应。
她又很大声地喊了好几声:“明澈!明老师!明老师在家吗?”
岳小溪咬着唇站在一旁,拿着手机犹豫半晌,还是拨通了明澈的手机。
很快就听到屋里传来手机铃声,但没有人接,也没有人开门。
周云佳看向岳小溪的眼神都带了几分同情了,她现在几乎已经肯定他俩之间出了大问题。
她见岳小溪也变了脸色,以为她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想给她找个台阶下:“他可能临时有事儿出去了,忘了带手机了呢。我们走吧,明天我再陪你过来拿东西……”
岳小溪是紧张得变了脸色的。她虽然不清楚自己和明澈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但她绝对清楚,明澈是绝对不可能在明确说明他在家之后,还听见敲门声和呼喊声再听到手机响都还置若罔闻的。
她整颗心都揪了起来,使劲儿拍着门:“明澈,明澈!你开开门好吗……”
拍得手都红了,喊得嗓子也哑了,里面还是没有任何回应。
她回头看向周云佳的时候眼睛已经红了:“我去找物业,看看有没有备用钥匙。或者我去找个开锁的把锁给撬了……”
周云佳以为她是受了打击之后丧失理智了,赶紧搂着她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