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他把两只手合拢,伸到案桌上方悬着。
杨盼左顾右盼,最后从身上扯下已经撕裂了的披帛,还用力扽了扽,感觉丝织品还是挺牢固的,才挪过去,在罗逾的手腕上横缠三道,又竖过来缠了三道,然后像所有爱美的小姑娘那样,打了个漂亮的花结,才拍拍手,把耳朵凑到他嘴边:“你说。”
罗逾先朝她耳朵眼儿里吹了一口热气。
杨盼原是跪坐着,差点跳起来把折案撞翻了,上头的茶杯果盘“叮叮当当”响着,好一会儿才稳住。
“你干嘛!”她大吼着。
外头远远伺候的人也听到了她如此高亢有穿透力的声音,紧张兮兮地大声问:“公主,怎么了?”
杨盼平了平怒气,心想,这说人家吹她耳朵眼儿,说出去也就是惹大家笑,自己一点便宜占不着。“没事!”她对外头喊了一声,但又气冲冲在罗逾肩膀上捶了一拳,声音倒是压低了:“你无聊不无聊?不想说,就别说。估计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罗逾笑得放肆,因而也有些竹林中人的放诞风雅:“我只是听太子有次一说,心里好奇想要试试。不过,正经话真还没说,为了公主的清誉,还是让我说吧。”
“跟我清誉有什么关系?”杨盼不服气地嘟囔着,又撒气似的打了罗逾一拳头,还用力拍了他手背一巴掌,确认他确实无力反抗了,才又说,“再给你一次机会。说!”
罗逾的头又凑了过去,杨盼犹豫了片刻,耳垂上犹自带着热气,酥麻微痒,说不出的滋味——又销魂,又难受。她还是把耳朵靠过去,眼睛也斜乜着盯他,看他还敢使坏。
罗逾低声说:“公主今日是不是身上不方便?裙子有点脏了。不换一身,只怕会越来越脏呢。”
杨盼脑子一空,脸腾地烫了起来。
她这一世还没有天癸,关键是也完全没往上头想过。
对啊,她上一世是及笄的时候初潮。刚刚上山觉得小肚子不舒服,下山时也觉得身上稍微有点湿漉漉的,可惜一直以为是汗——她经了两世的人了,怎么遇到这样的事还是这么马大哈呢?
☆、第七十章
羞恼的人, 理智一下子消失殆尽。杨盼压根忘记了先打算逼问罗逾的所有问题, 而是捂着脸,惭愧中只是想着不要出糗再出得更大。她急急忙忙吩咐外头的人:“快!快!赶车, 回行宫!”
外头人问:“啊?不等太子殿下了?”
“不等了,他有王领军陪着!”
“那么,”这次是金萱儿的声音, “罗郎君就坐在车上?奴婢怎么办?”
杨盼撒开捂脸的手, 瞠目结舌望着对面坐着的罗逾,他一脸无辜的表情,伸着两只手, 手腕还被她的披帛绑着。
杨盼只能对外头喊:“当然是你进来,他出去。但是——等一等再进来。”
她觉得自己今天真是糗得长满嘴都说不清了,只能先解开罗逾手腕上的披帛——不然,给金萱儿看到了, 不知道这碎嘴的丫头会怎么想、怎么说、又怎么跟皇后汇报去呢!可惜越急越乱,那撕破了的披帛被她解得丝缕儿缠成一团一团的,居然成了死结。
罗逾好心地提醒她:“这条披帛损坏成这样, 估计也没用了,要不用刀剪剪断吧。”
杨盼茫然地抬头, 四下一张望——云母车里哪有什么刀剪嘛!
罗逾又说:“我原本倒是有解手刀的。要不,你跟下面的宦官要回来?”
杨盼心想:巴巴地又要刀, 人家该怎么想?想这两个人在干嘛啊!
她死要面子活受罪,摇摇头,却因为又气又急, 皱眉瞪着罗逾,小胸脯一起一伏的。
罗逾心里早软得一滩泥似的,对气鼓鼓小母鸡一样的杨盼说:“你实在生气,你就先打我出出气吧。”
杨盼可想揍他了!但是今天人家真的什么都没有做错啊,她觉得自己上一世就是无理取闹的次数太多,给人留下个不靠谱的印象,今世无论如何要有风范一些。她摇摇头,尽力平静语气:“干嘛,打了你,披帛就解开了?”
罗逾满满的赞色看着她,然后说:“那不行就用牙吧。”
杨盼想想没办法,再耽搁又要被金萱儿的长舌拷问,实在是吃不消的。她只能俯身凑近罗逾的手腕,用牙齿去咬缠得最紧的一团丝线。
丝有韧劲,硬扯是扯不断的,得拿牙齿当刀,一点点磨开;又不能贪多,得一小绺一小绺地慢慢来。
罗逾双手张开,杨盼那张圆嘟嘟的小脸几乎包在他的掌心里。他先是极力分开双掌,不去触碰她的脸蛋。但是,到底撑不了太久,手一合拢,手指就碰到了她柔嫩的颊上。
少女的皮肤像粉玫瑰的花瓣,细腻、柔滑、娇艳,还带着流转的宝光似的。
他的指尖碰了一下,就忍不住想碰第二下;碰了第二下,就忍不住碰第三下。
杨盼察觉他手指在自己的脸蛋上一点一点的,嘴里咬着丝线,只能撩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