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触了一下,然后收回手说:“在我没看到之前,我们还是恪守礼法比较好。”
罗逾感觉掌心被她指尖点过的地方又柔又暖,心里的委屈和愤懑顿时被春风吹散了一般,对她点点头,又朝前走去。
显阳殿开的是家宴,沈皇后和国舅沈岭也在一起参加,不过放眼望去,感觉还是一片孩子的热闹,几个小的娃娃嚷嚷着要吃这个要吃那个,缠着大肚子的沈皇后撒娇卖萌,沈皇后颇有应付不及的感觉。
杨盼把二公主杨睐抱在自己怀里,又对三皇子杨煜说:“别烦着阿母,去,爱吃什么,叫——”她目光瞥一瞥罗逾,便对杨煜努努嘴:“喏,他那里什么都有。”
她在家里是孩子王,大家都听她的,杨睐乖乖被她抱着,杨煜到底大些,看着罗逾眼生,但是也不怯场,过去坐在他身边,指了指盘子里的烤羊腿说:“我爱吃这个!要带皮的。”
沈皇后先有些抵触罗逾,可是从他进来开始,这小郎君就一直笑得自在,那含情脉脉的目光一直飘在杨盼身上,现在也是她说什么他就听什么。见三皇子过来,他就张开双手把他揽在自己身前,听见三皇子要吃羊腿,就挑出最好的一块肉,蘸上茴香和荜拨的香料放在小家伙的盘子里,笑着说:“这一块肥嫩,你尝尝看。”
沈皇后想甩脸色给罗逾看也甩不出来了,恍惚间仿佛又回到了自己年轻的时候,还没当上皇帝的杨寄就总是这样含情脉脉看着她,满脸都是满足的笑容,也像疼自家孩子一样疼爱着她沈家的弟弟和侄子们,更对儿女满满的关爱。他就是不当皇帝,她也认定这必然是个好丈夫、好父亲,所以嫁给他以来,经历了别人难以想象的千难万险,她也从来没有后悔过。
她觉得肚子里的孩子蹬了她肚皮一脚,不知怎么心里有点酸酸的:
让她一直犯愁的阿盼,坐在罗逾对面的坐席上,宴席上的流水都是她在指挥——不消发一字,目光示意就能叫往来的宫人会意,同时还能关注到怀里要吃要喝的小妹妹,把杨睐照顾得好好的。
即便这么繁忙了,每当罗逾的目光飘向她的时候,她也总是合宜地回望一下,既不过于殷切,也不过于羞涩。
孩子终究是长大了哈!
肚子那个还是全部依赖于她这个做母亲的,殿上笑笑闹闹的两个小的也还时不时要依偎母亲的怀抱,可是长大了的孩子,总是要飞的。
沈皇后还在漫漶地想着,突然听见沈岭笑着发问:“五殿下将来娶亲后便到封邑么?”
罗逾知道这个舅舅的手段,谨慎地点点头:“是,我和我父汗提过,他没有不同意。”
“没有不同意……”沈岭眉梢一挑。
罗逾说:“皇子就藩,并非必须,不过,我若再请,应该也能答应。”
“就藩之后,享一郡供养,可享执掌一郡的权力?”
罗逾摇摇头:“皇子除了府上三千护卫,没有兵权,一般也不干预地方刺史的事务。除非国家有战争,那时候守土有责,会跟着父汗的命令,在郡望领军,或者是中央派兵下来,总归是得按着上谕来。”
沈岭沉吟片刻,举盏道:“喝酒,喝酒。”
今日没有人灌酒,罗逾很节制地抿了一口。
沈岭又问:“说真的,西凉之役,叫人心里惴惴。一国公主,若是无人守护,尚不如一个民女,命运不能自主,甚至不能善终。广陵公主娇宠多年,陛下本来也只愿择国中秀士,能保与女儿共居建邺,享天伦之乐。如果远嫁,千里相隔不说,还有那样的忐忑日日萦绕在心,若换做你,不知可能舍得?”
罗逾当然明白这是南秦最大的犹疑,他定了定神,再次向这一大家子承诺:“我日后一定——”
说了一半,沈岭摆手不屑地说:“这种承诺,说了也白说吧?!五殿下,恕我直言,你有何能耐护得住我们阿盼?!”
☆、第一二一章
罗逾猝不及防被这个问题问来, 头脑有点胀……
他过了一会儿才说:“我总归尽力护着阿盼。我父汗知道贵国实力, 不会轻易开衅,想必陛下也是一般如此的想吧。”
沈岭先于皇帝摇摇手指:“这个旋涡里, 能自主的人太少。前车之鉴,不得不防。听说你母亲,是我们这里前朝大楚的宗女?”
陡然话题又转到罗逾母亲的身上, 罗逾不觉笑容也收了, 好半晌才说:“前朝的事,谈也无益。当年建德公因我而死,我母亲也不过道两声‘天命’。”
他提到母亲就甚是警觉, 不肯再有任何承诺。
偏巧杨煜吃完了盘子里的羊肉,小孩子还在懵懂的时候,浑然不觉大人的话音里会有无数的刀来枪往,他推推罗逾的腿, 说:“吃完了,我还要!”
罗逾听见他在说话,大概也觉得自己这样说话和表情有点僵, 伸手去摸切肉的刀。
杨盼大声对杨煜说:“三弟,到我这儿来, 我给你切肉,我这里肉好。”
杨煜回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