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淑仪没到临盆之期,但她的肚子已经有九个月了,现在生也不是不可能?”竹雨搀扶着她家主子说到:“不过今天生,就是……就是委屈了孩子。”
“何止是委屈?”沈玉珺虽然跟杨书嬅之间有些间隙,但她还是希望杨书嬅能生得慢一点,哪怕是拖过夜里子时,那孩子日后也会好过一点。大概是她自己也快要做娘了,心也格外软些:“皇后娘娘过去了吗?”她怀着身孕是需要避讳的,肯定是不能过去的。
“咱们宫里离得近,收到的消息早,”小邓子回道:“想必一会皇后娘娘那也会收到消息过来的。”
沈玉珺点了点头,伸手摸了摸肚子:“扶我再走两圈吧,”想到杨书嬅生产,她就忍不住联想到几个月后的自己,想到那,她就想要多动动,就算是对生产没有帮助,也是能长些力气的。生孩子不就是拼力气吗?她练就是了。
两盏茶的功夫,皇后、德妃、淑妃等一众妃嫔都聚集在了连玥阁。皇后皱着眉头说到:“怎么赶在今天生?”
德妃叹了口气:“老天这么安排,咱们除了等着,其他的也无能为力,”她没说的是,但愿不是杨氏自己给作的,不然还真是害了孩子。
淑妃自从大皇子被抱离之后,整个人就焉焉的,没了往日里的亲和,话也不多了,站在一边干看着,不言不语。
萱若阁里,柳淑容坐在妆奁前,看着镜子里人不人鬼不鬼的自己说到:“连玥阁那边是不是要生了?”
白梅站在柳慧身后,微微点了点头:“嗯,刚刚传来的消息。”
柳慧听完之后,就对白梅说:“今天是个好日子,正适合,你去准备些热水,我想要沐浴更衣。”
“好,”白梅看了看镜子,后终是躬身退了出去。
“这一天终于来了,”柳慧摸了摸自己的头发:“都有白发了,终于要结束了,”说着,她就拉开妆奁下面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两个小盒子:“一切因果自有轮回。”
景帝这边的祭祀大典整整花了一个上午才结束,他刚回到乾元殿。路公公就急急忙忙地走了进来:“皇上,连玥阁那位要生了。”
景帝的手将将碰到案上的朱笔,听了这话,手便微微一顿:“怎么回事?”
“是杨淑仪自己个……”
景帝听到这,就摆手示意小路子:“不用说了,朕还有政事没处理。”
“那……那杨淑仪那边就不用管了吗?”路公公倒不是可怜杨氏,他只是心疼杨氏肚子里的孩子:“要不要让太医过去用些药,把生产的时辰拖过子时?”
景帝皱着眉头,过了好一会:“顺其自然吧,孩子生下来之后,就让柳氏进去送杨氏上路,”他从未如此讨厌过一个女人,杨氏算是第一个。想到杨氏,他就自然而然地想到他的生母。
所有人都说他的生母懦弱无能,只是运气好点生下了个皇子。可是谁又知道他的出生,给他生母带来的不是荣华富贵,而是一眼看不到头的灾难。他至今仍然清楚的记得,他的生母在他五岁的时候问他,喜不喜欢他的乳母,他当时是怎么回答的?他说他很讨厌他的乳母,结果没几天他的乳母就死了。
在他九岁的时候,有一天她很高兴的告诉他以后再也不用担心了,那天他父皇身边的大太监刘仁死了,后来很多事他都记得清清楚楚。他生母的一生都是为别人在活,未进宫前,为她的母亲活,进宫之后生下他,就一直为他活,到最后就连死都是因为他。
其实他对他后宫的女人,一直都留有余地,只是她们总是不珍惜。
沈玉珺用了晚膳之后,在园子里遛达了两圈就回到屋里,盘腿坐在榻上。她坐在榻上,双手抱着有些圆滚了的肚子,脑子里在想着入宫以来的点点滴滴。想到最后,她觉得她的日子过得还不错,不禁自嘲地笑了笑:“竹雨,你今天要读什么?”
竹雨闻言,捧着一本被翻旧了的书走到榻边:“今天奴婢给您读《大禹四方志》。”
沈玉珺扭头看了看竹雨,她撅着个小嘴说:“胆子大了呀,今天竟然不继续读史书了。”
竹雨故意挑了挑眉头:“往日里皇上会冷不丁的过来检查,今天奴婢觉得皇上肯定不会过来。”
沈玉珺看着竹雨的身后,笑得有些牵强,眼角余光扫了一眼还傻愣愣的竹雨:“皇上您怎么来了?”
“啪……,”竹雨手里的书掉地上了,她也不捡起来,赶紧低头转身:“奴婢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噗嗤……”
竹雨听到竹云的笑声,就立马抬起头,哪来的皇上:“娘娘,您怎么骗人呢?”
沈玉珺这会已经侧躺在榻上了,笑着对竹雨说:“是你自己笨,看到皇上我能不下床请安吗?”说完,她就抱着个肚子往里翻了个身,背对着外面:“自己笨就不要怪别人。”
竹雨气呼呼地捡起了地上的《大禹四方志》,然后跺脚走进她家主子的小书房,换了本史书,又来到榻边开始读了起来。
沈玉珺伸手从摆在榻里面的针线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