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年从小长得就像妈妈,小时候钱卫国只要一看见他就会想起沈怡婷,一想起沈怡婷他就会想起自己做的亏心事,所以从小到大他都很讨厌这个儿子。
沈时年冰冷的话语终于让钱卫国清醒了一点,他晃了晃脑袋,定定的看着眼前的人,好半天才认出是自己大儿子,脸色顿时拉了下来,“还知道回来?老子还以为你死在部队里了呢。老子凭什么不能叫,你妈,是我老婆,我老婆!”
第66章
钱卫国的话音刚落, 沈时年就抡起拳头一拳打在了他的左脸上,只听到一声闷响, 钱卫国就砰地一声摔在了摇椅上, 摇椅摇了摇,掀翻在地, 他又骨碌碌滚到了地上。
马国才一看这都打上了, 连忙去把院门关上,这要是被外人看见了,影响多不好。
这一拳头让钱卫国彻底清醒了,他一下子从地上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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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了擦嘴角的血迹, 怒骂道:“沈时年, 翅膀硬了是吧,刚打老子?信不信老子打死你!”
说着, 论起拳头就朝沈时年打来,钱卫国也是有几□□手的, 暴怒之下的拳头一点都没留情面,好像对面站着的不是儿子,而是仇人。
沈时年伸手接住钱卫国的拳头,用力一捏,钱卫国下一秒就变了脸色, 他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道:“钱卫国,今时不同往日了, 你还能打得过我吗?”
沈时年想起小时候,钱卫国的脾气也是这么暴躁,那时候姜媛媛刚进门,每天哄得老头子高高兴兴的,只要姜媛媛一句不高兴,他就要被打一顿,大年三十的晚上,外面的大雪都能没过膝盖,他就被钱卫国打了一顿,站在雪地里挨过了十三岁的除夕夜。
眼看着钱卫国脸都涨红了,沈时年松开了他的手,转过身不想看见这个男人,冷声道:“这是我妈的房子,你马上收拾东西搬出去。”
钱卫国痛得龇牙咧嘴,一听沈时年的话,心里的火气又上来了,他冷哼一声道:“你妈的房子?你妈是我老婆,这房子也有我的一份,老子就住着,你是我儿子,必须养着老子,不服气?不服气我就找你们领导,看看你沈时年是什么不忠不孝的东西。”
沈时年这几年当兵了,话也少了,在海源村当知青的时候也是个能说会道的主。一听这话他露出一抹冷笑道:“你老婆是姜媛媛!”
他转过身来,淡茶色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钱卫国道:“你还记得十年前的除夕夜吗?我妈被你逼死在堂屋里,这房子你敢住吗?午夜梦回的时候,你心里不害怕吗?你因为什么逼死我妈妈,不觉得现在这一切都是报应吗!”
说到最后,沈时年目眦尽裂,恨不得将钱卫国拨皮拆骨!
钱卫国下意识的回头看堂屋,堂屋里没有电灯,晦暗不清,就好像十年前他从革委会回来,沈怡婷穿着一身黑色的旗袍,挂在堂屋的脸上,他从来没有想要害死她,她是他第一眼就相中的姑娘,他怎么会想害死她呢!
沈怡婷那么漂亮,是京城最好看的姑娘,他当初娶她也不全为了钱,他是真心喜欢她的,可是她总是那么冷漠,好像从来不把他这个丈夫放在眼里,他不过是想往上爬,为了丈夫牺牲一下有什么关系?抄家而已,多大的事,只要事情过去了,她就是革委会主任的老婆,谁还记得她的地主家的大小姐?
怪不了他,要怪就怪沈怡婷自己,她自己要寻死,管他什么事?
“那是沈怡婷自己蠢?怨不了我……”钱卫国回过神来,斩钉截铁道,话还没说话,就被沈时年掀翻在地,下一秒,沈时年的拳头已经像雨点一样落在他身上。
“沈哥,别打别打,犯不着为了这种人脏了自己的手……”马国才看沈时年打了十几拳,钱卫国痛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连忙阻拦道,为了这种人把自己搭进去,犯不着。
沈时年停了一下,还想说话,这时候,院门被砰地一声撞开了,十几个穿着警服的男人冲了进来,跑到钱卫国面前,把他从地上拉起来道:“钱卫国,你涉嫌贪、污、受、贿,迫害知识分子,已经被逮、捕了。”
带头的公安看了沈时年一眼,皱眉道:“这是怎么回事?”
“钱卫国强占我家房子,我找他理论,他还拒绝搬出去。”沈时年连个眼神都没落在钱卫国的身上。
公安冷笑一声,上头正愁抓不到钱卫国的罪名,这不正好送上门了,这强占军人的房子可是大罪,立马道:“好的,这个情节非常恶劣,我们一定会对钱卫国从严处理的。”
“这是我的房子!”钱卫国一听急了,这罪名是随便按上的?
“钱卫国,上个月文件已经下来了,你的所有非、法财产全部充公,你哪来的房子?要是你隐瞒了财产没有上交,那可是罪加一等的。”公安厉声道。
钱卫国一听这话,就像是被掐住了脖子,说不出话来了,连抓人的公安都对他这样疾言厉色,只怕这回真的是凶多吉少。
钱卫国被沈时年打了十几拳,几乎是被公安拖着走出了巷子,走到巷子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