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十月末了,大宝和潘氏住到冬月初才回到镇上。
回镇上不久,大宝亲自回来跟家人报喜,说潘氏有了。对桃三爷和李氏来说,这无异于天大的好消息。李氏拉住大宝问了五六遍才确定下来,脸笑的跟朵花儿一样。桃三爷患得患失的心终于安定下来了,他赶紧让李氏张罗些米粮蛋菜,让大宝带回去,以后没事就不要经常回来了,在镇上好好照顾媳妇。
长富和刘氏作为公婆,亲自带着几大包东西和大宝去了一趟镇上。潘掌柜和孙氏更是高兴,老生闺女和女婿住在身边,如今闺女也有了身孕,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潘掌柜气色较之前阵儿好多了。对长富和刘氏更是热情,留他们在镇上住了三天,又让大宝亲自送回桃家村。
长富和刘氏回家,李氏又是一番详细的询问。
三宝吃味道:“奶,你要不放心你也跟去看看呀,在家里问个不停是啥意思?”
李氏翻白眼道:“你说奶是啥意思?自己想去吧!”
三宝瘪嘴,走过去把大宝拉到犄角旮旯里,问道:“大哥,前几个月你很少回家,嫂子没喜也是正常,咋才接到镇上两月就有了呢?你是不是有啥秘诀?”
大宝脸一红,解释道:“哪有啥秘诀!不就跟平常一样!”
三宝脸皮够厚,不依不饶的问道:“我是你亲弟弟,你可不能瞒着我。大哥,你就告诉我吧,你多久办一次?”
大宝脸跟酱猪肝一样,推开三宝逃到李氏面前,三宝喃喃道:“亲亲的哥唉!咋这么小气?”
大宝本想在家多呆两天,无奈被三宝缠的不行,借口回去照顾媳妇急匆匆的回了镇上。
重孙子的事有了眉目,桃三爷和李氏那些絮叨的毛病瞬间治愈了,生活重心和思想重心都转移到了重孙子身上,也不再天天一碗红枣红糖水的端到小李氏和殷氏面前了。
小李氏和殷氏也高兴起来。平日里桃家人生活都很节俭。独独给她们熬着红枣红糖水或红糖糯米粥,她们心里还是很过意不去的。说实话,现在她们闻着红糖味儿看着红枣影儿都想作呕,连续几个月的食疗。天天不断顿的端来。着实对小李氏和殷氏造成极大的心里负担。好像随时有人提醒着她们生不出孩子一样,如今好了,李氏的心思都放到了潘氏身上。小李氏和殷氏也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到了冬月底,又到了卖活猪的时候,桃三爷提早就让李氏准备些米面蛋菜,说是王顺这几天会从县城赶来。
果不其然,腊月初一,王顺就带着丰厚的年礼来到桃家村,当然,还有他的收猪小分队。如今王顺的贩猪生意做大了,他也很少亲自到乡村来收猪了,都是他雇的小伙子帮忙收猪,王顺的精力都放到县城,连家也迁到了县城,镇上的宅子留给他小弟一家住。每年年底,王顺都要从县城回来给桃三爷送年礼,顺便把桃三爷家的活猪给办了,还是按照老方法,把桃三爷家的猪拖到镇上宰掉卖肉,桃三爷照旧只收一头猪的利钱,王顺也知道桃三爷的脾气,也不多说,这几年都如此操作。
王顺来桃家村的次数少了,就跟回娘家的闺女一样,一年来个一两次。桃三爷酒菜招待着,留王顺住了三天。
临到回城的时候,李氏抱出大包小包的东西给王顺装好,说是县城啥都贵,啥都要花钱,好不容易来一趟,就多带点就多带点!反正是自家产的粮食,也不要客气,王顺自是一番感激,和桃家人拜别完,才匆匆回了县城。
王顺送的年礼颇丰厚,尤其是两匹花色时兴的布匹,都是李氏众人没见过的。想来是王顺媳妇挑的,一匹暗蓝斜纹的,适合年纪偏大的,还有一匹天青色兰草纹的,适合年轻的媳妇,李氏把天青的布匹丢给孙媳妇们做过年的新衣,她和刘氏张氏选了暗蓝的布匹,好几年没有做新衣了,刘氏和张氏笑的合不拢嘴,而且都是镇上买不着的花色,更让她们满意。
李氏的眼睛看不清,张氏的手艺又不行,做新衣的活儿就由刘氏小李氏和殷氏来完成。小玉儿嚷嚷道:“奶,我咋没有新衣?”
张氏道:“你大姐姐留下的好几件新衣服够你穿了,还做啥新衣!”
小玉儿嘟着嘴道:“当老二真不好,过年的衣服都是捡来的!”
李氏笑道:“你大姐姐那些衣服都是过年穿几天,洗一水就压箱底的,都是新新的衣服,你大伯母绣的花也细致,你穿出去不比别家小闺女差!”
小玉儿想了想,的确如此,顿时也高兴了,说是要亲自绣几个手绢。
张氏对小玉儿的绣活还是很满意的,一听女儿说要绣手绢,赶忙说道:“你给家里人都绣一个呗!”
小玉儿点头,还嚷嚷着给殷氏肚子里的小娃娃绣一个百福肚兜儿,逗得李氏更高兴了。
腊月里,天气寒冷,山腰殷家把火炕烧着,屋里暖烘烘的,桃氏习惯了暖气,也懒得回娘家了。殷修竹去了趟镇上,采买了一些年货,还有给桃家人的年礼。
殷修竹回来的时候,肩膀上落满了雪花,他站在门口把身上的雪拍了拍,笑着进到屋里。桃氏正坐在暖炕上缝一件小娃娃衣服,瞧见殷修竹回来了,高兴的下炕倒水。
殷修竹道:“我自己来就好了,你身子不方便。”
桃氏把水杯端过来,明显感到殷修竹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气,她把水杯放在一边的桌上,捞起殷修竹的手捧着,冰冷又湿润,桃氏问道:“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