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瑞兽灵禽,往往就是指原身天赋大异于世间寻常族类的~有一些瑞兽灵禽是寻常族类中,在长久繁衍中异化突变的结果,这一类往往可能是因天时地利牵动,让远古洪荒之时便沉埋的血脉特异浮现,譬如金尾鼠、锦毛鼠。
更为独到的瑞兽灵禽,则是纯粹天地造化而成,没有同类亲族,其出现与灭绝的因由完全是天地造化、非人力能为,譬如麒麟、凤凰、玄龟、金乌等等。
不通修行的尘俗凡夫将这类瑞兽灵禽的出现攀附为世道清明、帝王圣明云云,而略晓其中玄机的修行人,则认为瑞兽灵禽乃天地灵犀依循世间族类自然纹理而化生,若以其为修行护法,既能大为助益修行、也能印证修行成就和个人能为。
而天地化生之瑞兽灵禽,本质上也是未曾通灵的qín_shòu,不过迈出这一步要比寻常族类简单许多,就算没有正传道法指引修行,秉承天地造化的瑞兽灵禽,大多数也有与生俱来的修行本能,更别提种种原身天赋。
如果说世间真龙乃是水族生灵效法万物的超脱成就,那么瑞兽灵禽在其出现世间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是非凡独特的生灵,譬如朝凤山祖师九色彩凤,很有可能就是某类上古灵禽。
瑞兽灵禽最为独特的一点,那就是原身天赋往往与世间某类属气相近,玄龟吐水、金乌曜日……诸如此类,而金乌便是最善御火的灵禽。
“传闻上古仙家大羿射落九阳,被他所射落的并非是高悬天外的太阳,而是修行有成的金乌。”楼银章说道:“不过上古传言多有荒诞不实之处,今人难以考究全貌,要真是有只金乌、还修行有成,仙家将其收服还来不及,哪里会全部射落斩杀?”
齐德仲听闻此言,元神深处无来由地泛起一阵波动,按捺下去之后问道:“原来金圭上人乃是金乌?可他为何要扮作僧人模样?”
“谁有要求瑞兽灵禽化形成人之后必须作何打扮么?”楼银章捻须说道:“说不定这只金乌闻佛法而有所悟,自作为僧也无不可,在九州之中也有妖怪扮成道人,这有什么稀奇的?”
齐德仲连连点头:“也对也对。”毕竟他的弟子云舒之前就是一介道士模样,化形成人总归要有行走世间的身份,僧道俗并无定规,凡尘俗世也管不了他们。
“说回九龙神火罩。”楼银章说道:“我之所以提起金乌,是因为这等属气近火的灵禽,若是待得来日修行臻至离形去知,感应到消散世间的九龙神火,倒摄重现,极有可能就将九龙神火罩重炼而成。如果经历了这个过程,便可掌握九龙神火罩所有妙用,无论冯华此前做了怎样的手脚,等同获得了一个全新的九龙神火罩。”
齐德仲皱眉道:“这可不妙,当初南巢泽除妖,金圭上人的修为便不低我几许,如今我已证离形去知,焉知他未有精进?如此仙家法宝落入妖孽之手,是祸非福。”
楼银章不在意地说道:“我就是这么一说,那金乌也没这么轻易就能做到。传闻你齐德仲精擅炼器之道,那你觉得重炼九龙神火罩难易如何?”
齐德仲当即醒悟过来:“前辈所言,金乌无非是凭原身天赋感应到消散的九龙神火本源,然而重炼九龙神火罩,等同新炼制一件仙家法宝,但离形去知修为本身,远远不能做到这点。”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一点就通!”楼银章面露赞许:“我只是告诉你最糟糕的可能,当年你重创金乌,灵禽原身疗复最耗岁月,更别提还要修为精进,就算是瑞兽灵禽,正常的修行次第还是要一步步迈过,绝非因其出身非凡就可一步登天的。而且一旦金乌感应到九龙神火、欲重炼仙家法宝时,天地灵犀皆受扰动,以你我修为是能够感应到的,让他穷心竭力炼就仙家法宝,到那个时候你再下手,除妖功成、法宝也到手了。”
齐德仲不解问道:“前辈,我这样岂不是成了杀人夺宝了?”
楼银章说道:“所以我只在这里跟你说,你一介江湖散人,不在红山议会行列中,如果行事不太张扬、尽快解决对方,不等九州各派质问就离开,那便万事大吉。”
侯亚夫在一旁也问道:“前辈,可是我听说那金圭上人乃是修行界公认的妖魔,甚至连南巢泽妖乱也是他一手策划,对待这样的妖魔,杀人夺宝也要被苛责么?”
楼银章看了看齐德仲二人,叹气说道:“可能是世道有变了吧,齐德仲当初与金乌斗法,并没有人亲眼得见,消息是经过桃花源玉叶仙子传出,大家当时也只是敬桃花源声望姑且一听,真正落实到行动中寻觅妖魔踪迹者寥寥无几。
更麻烦的是,金乌作为稀世罕有的灵禽,不少宗门有意将其收服为护法……你们猜猜会是谁想这么做?”
“朝凤山!”齐德仲立刻就明白过来了。
“不错!”楼银章重重一点头:“九州十二宗门、红山议会的形式,维持了一千八百多年,在修行界中难免将宗门传承与江湖散人割裂开来,你齐德仲一人曾对的妖魔,在某些宗门传承口中便可捏造变幻为守道护法的灵禽祥瑞,这样一来想要搜捕匿踪之妖魔何其困难?
哦,还忘了说,金圭上人扮作僧人,也让明王院和南海观音阁起了心思。佛门难容外道谤斥,灵禽金乌闻佛法有悟,反而会让他们觉得这是佛法传扬中土九州的落手之处,别的不说,光是这次各派会盟北荒,这两家佛门弟子就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