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的痛楚自五脏六腑中传出,好似连心脏也被震碎成五六瓣,齐德仲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巨大疼痛,仅余最后一丝元神清明,当即盘坐于地,试图催动雪龙珠护住自身。
此时,寒空袖中飞出几缕如丝金光,接连射至齐德仲身上几处要害穴窍,一股自然生气顺势而入,疗复齐德仲受创腑脏。
为了能让九鸣真人在最后松懈一击,齐德仲硬撑下对方宝铃宝磬合击之威,看似无形的音浪,实则足可推动山移地走,甚至凭此威能直接将妖类打回原形。
九鸣真人虽说腑脏被寒气所侵,但是只要稍加调和、元气运转,便再无大碍。可齐德仲不同,他是确实受了重伤,恐怕几个月内都不能再动用法力,甚至不能过分剧烈活动身子。
毕竟九鸣真人修为与法力远高于齐德仲,要不是最后凭着异界魔镜翻盘,齐德仲仍旧无法取胜。
修行人斗法未必就是要取彼此性命,更何况太华门设下此擂本就有化解纷争之意,既然高下已判,自然要阻止二人再斗。
眼见九鸣真人在一众弟子的护持下渐渐恢复,寒空负手说:“九鸣道友,斗法已毕,你自便吧。”
九鸣真人脸色发寒,摸了摸脖颈上那仅是皮外伤的细长血痕,狠狠盯视着齐德仲,又不怀好意地看着寒空,冷笑道:“好、好、好!太华门是非要保下此子不可了?”
寒空脸色不改:“齐道友曾言要将鲸骨杖送至太华门,此事按说应由门中尊长定夺,若九鸣道友有求,也应是与我门中尊长商讨。是道友你非要选择斗法分定法器归属,如今胜负分晓,鲸骨杖的事情就是齐道友与太华门相商,在齐道友伤愈之前,太华门自然有庇佑之责。”
“哼!如此一来,齐德仲焉能不将鲸骨杖送给太华门以自保?看看在场众多修行同道的眼光!”九鸣真人伸手扫指其他修行人,颇有一些人看向齐德仲的眼神带着贪毒之色。
齐德仲身受重伤,如果不是有寒空在旁为他护法疗伤,恐怕此时就有不少人要动手抢夺鲸骨杖,而且还不止鲸骨杖,齐德仲身上还带着不少奇珍异宝,一样易引来争夺。
寒空略一点头:“太华门不会恃强勒索、夺取鲸骨杖,法器去向自然有理可言,九鸣道友作何想法非我所能强求。至于世人滔滔之念,与太华门无涉。”
“此番我不能带走鲸骨杖,你等可知结果会是如何?”九鸣真人声音低沉。
“鲸骨杖本就不在你手中,带不回亦不如何。”寒空提醒道:“若九鸣道友欲以社稷大义说服,那不如趁早回转,兵战凶险、一路小心。”
寒空这摆明了一副送客态势,九鸣真人就算鼎盛之时也没有底气跟寒空较劲,只好咬着牙低喝道:“走!”
比起一开始登场时,步虚**结阵、师徒七人在树梢飞掠的飘逸形容,此时九鸣真人师徒的离去,多少显得有些狼狈破败。
“好了,此事已过,诸位同道请自便吧。”眼看寒空依旧守在齐德仲身旁,其他修行人也只能按下贪毒心思,各自带着感叹离开擂台附近。
此时,荣贵五人纷纷靠近,看见齐德仲盘坐于地不动,皆是面露焦急。
“我无事。”不等五名弟子开口,齐德仲先说话了:“寒空道友,此番还要多谢你了。”
“不必谢,世上行事不过有理无理,太华门钱不容趁势抢夺法器之举。”寒空另有在意:“只是齐道友携此重器行走江湖,难免受有心人觊觎,是真的想借我太华门之势以自保么?”
“连寒空道友也不信我是受壶洲客前辈嘱托而来么?”
“非是信任与否,而是觉得此事离奇,天下之大,为何道友偏偏会来此?”
齐德仲苦笑道:“非只是鲸骨杖,我尚有一物想让太华掌门过目。”
寒空脸色微讶,按理来说,一般上门拜访的修行同道,不是谁都有资格见到太华掌门的,就连寒空自己也未必有此机缘。
正当寒空欲言之际,高空中天光变幻,好似有一道霓虹纱帐缓缓舞动,寒空元神有感,探头观瞧,然后朝着空中深揖至地。
“掌门有请,齐道友便随我来吧。”寒空一招手,几条细长金丝从齐德仲身上收回。
“那我这几名弟子……”
“也一同前来,自有安歇之所。”
一番治疗过后,齐德仲虽然伤势尚未痊愈,但行走已无大碍,带着五名弟子跟在寒空身后,倒不是前往那条上山长阶,让齐德仲不免疑惑,就听寒空解释道:
“那处长阶有一道挪移遁空的门户,连通我太华门的隐世洞天,穿行之法乃太华秘传,加之需要以相当法力护身,齐道友不适合行此道,太华门在山中另有结缘道场,随我来吧。”
太华山属秦岭一支,山势险峻乃九州第一,处处可见如刀斧劈落般的耸天山壁,山间幽谷更是人迹罕至。
但是跟在寒空身后,草木繁茂的密林好似自行让出一条不存在的道路,齐德仲眼下虽然不能施展法力,可是元神隐约能察,寒空行走时好像是在移转地气阵法,这才有道路显现。
众人走了近半个时辰,寒空不再移转地气阵法,转过几株千年古木,脚下踩踏的便是青砖铺垫的地面,远远可见亭台楼阁在烟霭中乍隐乍现。
复行数十步,就能看见是一片巨大的山谷,纵横七八里,被高耸山壁两侧环绕,远处一线银白瀑流飞湍而下,流淌出一条清澈小河贯穿山谷。小河两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