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凌越不忍心看他这样,率先开了口。
“王爷若是无事,不若先休息,唐鳌已经同意归顺,只等着您伤好之后细谈。”
那一日,两军对战于城外,随着赵岘的离开,燕军士气下降,都以为主帅逃跑了,一度被人打的节节后退。
若是唐鳌一鼓作气,想必燕军讨不到半分便宜,熟料,唐鳌不知发了什么疯,突然举了白旗投降了。
他同意归顺,只有一个要求,日后只跟着赵岘。
众人皆知,唐鳌此人阴险狡诈,此番假意投降,指不定抱着什么坏心思,所以这事儿,一度被搁浅,直至赵岘醒来也没个具体表态。
赵岘闻言,并未接话茬,仍旧静静的看着凌越,问:“你还是不肯说实话么?”
“王爷这是何意?”
赵岘轻轻叹了口气,他苦涩一笑,道:“你可记得,你第一次见本王之时的场景?”
“记得。”凌越寻了个椅子坐下,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儿一样,咧嘴笑了笑,道:“那一日,王爷很是狼狈,浑身上下无一处不湿透,风一过,我都替您哆嗦,身后的嬷嬷问您怎么了,你气的只顾着往前走,怎么也不肯说。”
“你可知,那一日,本王为何会浑身湿透,弄的形象全无,狼狈之至?”
“不知。”
“那一日,宁儿掉进了湖里,我站在她的对岸,待跳下去游到那里时,宁儿已被人救了起来。”
凌越不解赵岘为何与他说起那么久的事。
“王爷当时生气,是因为您没能及时救起太子?”
赵岘摇了摇头,“本王想说的是,当日救起宁儿的那名侍卫,叫路南风。”
凌越一听路南风的名字,身子浑然一僵,他下意识的去看赵岘的双眸,想要从中探寻出一二,不想,空洞洞的,什么也看不出。
“凌越,这些年,本王从未怀疑过你。”
凌越垂眸,嘴边扯出一个苦涩的笑。
“王爷是何时知道的?”
“你被宁儿关到了牢里,本王得知后便派人去救你,不想,却见到你与路南风走在一起。他是父皇的暗卫首领,而你,听命于他。”
见他不说话,赵岘继续又道:“凌越,你还是不够冷静,方才在牢内,本王提到宁儿怀了本王的孩子,你无动于衷,甚至未曾有过一丝的震惊。不奇怪么?宁儿是太子,该是个男人才对,可她不仅不是男人,还怀了本王的孩子,以你的性子,乍一听,定会好奇的寻根究底。表现的如此冷静,原因只有一个,你早已知晓一切。既然你已知晓,父皇也定是知晓了,对么?”
凌越不说话就代表了默认。
赵岘又道:“其实你一早就知道当初那名女子是赵宁,或者说,这件事就是你们设计的,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将本王与宁儿放置于两难的地步?”
第59章
在赵岘一而再的追问下,凌越已由最初的震惊转为平静,就好像被扒了裤子的人,已经羞愧到无地自容,又何须惧畏再丢一件上衣。
他甚至长长的吁了口气,那一刻,仿佛压在心头千余个日夜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凌越起身,朝着赵岘的方向‘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他垂下眼帘,一脸的平静,好像早就预知到了今日一样,缓缓开口,道:“我辜负了王爷对我的信任,但求一死。”
赵岘并未有一丝的怨恨,眸光仍旧静静的注视着他。
“杀了你,于本王来说,又能改变什么?与宁儿之间可以回到从前?”
凌越阖了阖嘴,想说什么,又觉说什么都于事无补,最后,移开视线,落寞的道:“至少,能为太子报仇。”
“你死了,宁儿也不会原谅本王。”赵岘许是坐的久了,背脊越发的佝偻,他双手从膝盖上移到床榻之上,用以支撑着身体的重量,又道:“还是不肯说么?”
凌越不言语,只将头压的更低。
这些年,赵岘待他不薄,甚至从未让他以奴才自称,凌越懂得,可懂得又能怎样?皇命在身,哪怕再不愿意,也不能违抗。
赵岘见他闷声不语,轻叹了口气,半开玩笑似的道:“平日里,你像只雀鸟一样叽叽喳喳的讨人嫌,如此安静,倒是难得了。”
“我……”
“你不说,本王自己去查。现在,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若愿意回答,本王自当感激不尽。”他顿了一下,缓了口气,又道:“那一夜本王所中之毒是你下的吧。”似问句,又似陈述句。
凌越‘嗯’了一声,他抬头看着赵岘,反问了一句:“王爷是如何知道的?”
“当日,你立在本王身侧,本王便在你身上闻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只是,心中从未怀疑过你。”
凌越闻言,更是无地自容。
他突然对着赵岘磕了个响头,声音里似有哽咽,道:“是我对不起王爷,我罪该万死……”
“宁儿会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