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沈三带着家奴,操了棍棒,冲上来阻拦。
不想那一群人竟是有备而来。
一个管事模样的人喝了一声,众人便奔到车边,竟从车里抽出了几十把大刀,分发下去,人手一把。
朝廷严禁民间私藏刀具,便是沈家,也不敢公然持刀,不过暗藏了几把而已。
怎想的到,这一帮上门无理打砸的人,竟敢公然持刀?
眼见太阳底下刀光闪闪,那些人个个凶神恶煞,沈三一时胆怯,不敢再上,只能停下,看着那一帮人扬长而去。
几个兄弟迅速商议了下,沈大压下满腔怒火,一边又打发人去官府催,一边叫两个兄弟领人,尾随跟了上去,不可叫人走脱。
当地县令得报一伙人竟公然持刀上门打砸了沈家大门,因和沈家向有往来,刚前日才赴了寿宴,当即点了皂役,亲自领人前来捉拿。一路急火火地赶来,终于将那一伙人拦在了去往京口的半道之上。
沈家兄弟见县令来了,胆气大壮,这才怒气冲冲地上前,将事情经过叙了一遍。
县令勃然大怒,命人设下路障,自己上前,指着那辆车,厉声叱道:“你何人,还不下来拜见?光天化日,竟敢公然持刀行凶,无端端打破人家大门?须知便是一个私藏刀械之罪,本官就能将你捉入大牢,问个图谋作乱之罪!”
“且叫他知道咱们何人。”
车厢门窗纹丝不动,只传出那妇人的声音。
管事应是,转身来到县令面前,附耳,不过道了几句而已,县令脸色一变,定在那里,迟疑了片刻,竟立刻换了一副笑颜,躬身道:“原来如此!误会!误会!他沈家人既先做下如此之事,莫说打烂了大门,便是拆屋破墙,也是理所当然!下官起先不知,遭了蒙蔽。下官衙门里还另有要事,先行告退。”
县令说完,立刻命人拿开路障,带了衙役,转身匆匆就走。
沈二沈三眼见县令前倨后恭,才一眨眼的功夫,竟就丢下这里要走,急忙上去阻拦。
县令寒着面,冷冷地道:“知道你们得罪了何人吗?这些人是奉了京口李穆夫人高氏女的命来的!你们自己作死也就罢了,休要牵连本官!”说完撇下两人,拂袖而去。
沈二还有些不明就里,沈三的一张脸,却涨成了猪肝的颜色。
虽深秋时令,他脑门上却也沁出了一层汗。
沈二见他异常,立刻追问。沈三这才吞吞吐吐,将前些日在京口镇当铺前偶遇过沈氏和高氏女的事情讲了出来。
沈二恍然大悟,用力顿足,恨恨地道:“你这蠢货!阿妹既和高氏女有如此交情,她叫人给母亲送来衣裳,怎好如此行事?”
沈三垂头丧气,一语不发。
“你这蠢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不说沈二骂了兄弟,压下心中烦乱,赶回沈家寻沈大商议对策,此刻京口这边,阿菊已经回来。
蒋家被这么闹了一场,沈氏和一双儿女此刻暂时都被接到了李家。卢氏和一些平日交好的街坊妇人,都在屋里抚慰着沈氏。有人痛骂沈家兄弟黑心绝情,有人陪着沈氏在抹眼泪。
洛神和阿停伴着两个孩子在玩。
阿菊叫出洛神,悄悄将方才自己领了庄园之人过去将沈家大门打破的经过讲了一遍,最后叹道:“贫贱夫妻百事哀,今日我才算是见识到了。也是那沈氏和你有缘,能得小娘子如此出手相助。”
洛神抿了抿嘴:“你瞧着吧,那几个不要脸的还会来这里的。等他们来了,才要叫他们知道,什么叫做仗势欺人!”
……
蒋家门外,蒋弢已闻讯赶回,很快,孙放之等人也都赶来,见状,无不勃然大怒。
孙放之一声怒喝,转身就走。
附近城隍庙一带的铺子和人家,掌柜、伙计、父子、兄弟,一呼百应,取棍的取棍,拎菜刀的拎菜刀,转眼间,就聚了数百之众。
众人义愤填膺,朝着上阳县的方向而去。
蒋弢急忙阻拦。奈何群情汹涌,以他一人之力,又如何挡得住?眼见一大群人朝着镇口涌去,怕事情闹得不可收拾,忙叫人去寻李穆。正急得不行,忽然看到远处有人纵马而来,转眼到了近前,正是李穆和郭詹,这才松了口气,忙迎了上去,将事情飞快讲了一遍。
李穆赶了上去,和郭詹拦在镇口,喝了一声。众人见他来了,这才停了下来,喧哗声渐渐止住。
孙放之一边朝他走去,一边大声说道:“敬臣,你来的正好!蒋二兄遭如此欺凌,是可忍,孰不可忍!咱们这就过去,把沈家拆个稀巴烂!下回叫我再看到沈家兄弟踏上京口半步,我定要打断他两条腿!”
……
沈家兄弟和蒋弢一向交恶,更不许沈氏探望老母,这事,李穆一向是知道的。
但这种涉及家务之事,他一个外人,不便随意伸手。且蒋弢沈氏夫妇向来隐忍,也不愿将事情闹大。故这几年,彼此相安无事,也就这么过了下来。
今日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