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走进来,小心的看了一眼屋内的人,站在了凌星和面前。
“说吧。”凌星和想了想,也没打算避讳他人,开口道。
“郝老二死了。”
“什么?!”
凌老夫人的病情从昨晚服药后就比较稳定,昏睡到早上,还起来喝了些粥,只是神志依旧有些不清不楚,只呐呐说了一些话后又睡了过去。
凌青绾没有听明白母亲在说什么,母亲睡下后,她也不敢离去,于是遣退了下人,坐在母亲房间的桌子前面,又拿出了昨晚郝老二交给她的物件,细细看着。
这是一块上好的古玉,如成年男子拇指大小,中间有一个方形小孔,形似铜钱,放在光线下,似乎能看到玉中有淡淡光芒在流动。
这块玉,竟然与兄长给她的那块一模一样,而那一块玉,听秦怨说过,似乎还在云江临手中。
她昨晚看到它的时候十分震惊,郝老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还是说,他是从徐氏的尸骨那里发现的?
凌家的这件宝物,每一代都会交给儿媳保管,昙华在的时候,母亲觉得她来历不明所以一直没有拿出来,后来,玉护就到了陆羡瓷手里。
小时候,母亲拿给她看过,却没有给她,说是就算给了女儿,将来出嫁时也必须要还给母家。
她唯一能确定的是,玉护只有一块,那这两块玉到底哪个是真的?如果现在她手里这块才是真的玉护,那么……
嫂子!凌青绾想到这里,猛然站了起来,不可置信的低头看着手中的玉,心中突然升起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突然间,门口响起了一个声音。
“青绾,你在看什么?”
郝老二家院子外面围满了人,指着院子里议论纷纷,将院门口堵得水泄不通。
衙役废了很大的功夫才将人群疏散开一条通道,让官府的人和凌家的人进去,四喜和丸子也跟了过来,被邻居抱在门外哇哇大哭。
他们不明白,昨夜说要出门进货的父亲,怎么突然就死了。
郝老二躺在后院的一棵树下,身上被戳了一个巨大的口子,从胸前贯穿到后背,血已经流空,鲜血淌了一地,顺着泥地一直流到了屋檐下。
他侧躺在地上,一只手往前伸手,似乎想要抓着什么东西,而他的脸上,竟然带着一丝笑容,仿佛曾经做了一个美好的梦。
在离郝老二大约十丈之处,有一名黑衣人趴在地上,右手握着一把刀,刀上的血迹已经干涸,而他脸上的黑色面罩里,溢满了呕吐物,鲜血顺着他的脸在他的脑袋周围淌了很大一滩。
树下是一堆已然冷却却没有燃尽的旧布,似乎被人翻乱过,黑色的灰洒得到处都是,灰烬旁边有一块尖石,上面沾染了不少血迹。
仵作验完尸体,向府衙和凌星和禀报了验尸结果——郝老二的致命伤就是身上这道伤口,黑衣人的致命伤是脑后遭到重击,两人的死亡时间接近,均是昨夜凌晨。
凌星和听完皱起眉头,声音沉稳:“也就是说,郝老二用石头砸了这个黑衣人,黑衣人杀了郝老二。”
“他们两个怎么隔这么远?”沈倚看到现场惨烈的情形,捂住了眼睛,躲到了秦怨身后,小声的问了一句。
秦怨微微移了下脚步,将沈倚整个人都挡在了自己身后。
“这么看的话,”云江临走到前面仔细看了一眼,分析,“可能是这个黑衣人在灰烬里找什么东西,或者说是郝老二在找什么东西,然后郝老二用石头砸了这个人,这个人杀了他,自己想逃,但是头上的伤太重了,没跑掉?”
“这名死者身上只有后脑有伤,而且又有呕吐物,应是颅内出血所致。”仵作补充了一句。
“徐氏的尸骨呢?”凌星和环顾了周围一眼,问。
“徐氏的尸骨在屋内的床上,并没有受损,只是被穿上了新的衣裳。”府衙的官差回答。
“去,查问有没有人认识这个黑衣人。”凌星和转身对身旁的护卫吩咐。
“徐氏,曾经是凌府的奶娘,”秦怨将目光从黑衣人的身上收回,看向凌星和,缓缓道,“尸骨也是从凌家工坊冲出来的,你是不是该怀疑一下自己人?”
“秦兄的意思是怀疑我凌某?”凌星和紧紧的盯着秦怨,神色陡然冷酷。
“事情太过巧合,”秦怨与他对视,“而且,一个小商贩,纵使与人有过节,也不至于引得仇人深夜来杀。”
说完,他又看了一眼树下没有燃尽的布料,继续道:“那应是徐氏身上的旧衣吧?”
“我为何要杀他?”凌星和沉着脸,十分不快。
“我若是知道为什么,还用怀疑?”秦怨冷冷道。
“你!”凌星和没想到秦怨当真是在怀疑他,顿时怒火中烧。
“诶诶,你们两个,”云江临看到两人剑拔弩张的样子,急忙上前来阻止,“怎么自己人杠上了?”
“我不过是个外人。”秦怨侧过身,淡淡,“我也只说了怀疑凌家人,也没说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