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过了很久,又似乎只是片刻之间,所有的声音都统统消失了,紧接着,我背部一松,整个人急速下降。
“救我!”
对,刨除楼自杀者,每个人正常人再急速下坠的时候大概都会说这句话。
康斯坦丁猛叹一口气,将风衣扫像身后,一个健步像我冲来,但是系统并不是小说,系统就是系统,是真实的其他宇宙时空里的世界,我总说他人是虚幻,其实我才是虚幻。想想也是心酸。
显而易见,这次并不会再有什么温暖的怀抱,系统里的我一米七的个头,身姿并不娇小,但好在康斯坦丁也算间接的替我挡了一下……
所以我俩双双跌倒在地,我的头幸运的靠在了他的胸口那里,不过他就没有我这么幸运了。
我吃痛的揉着屁股,一个转身,从他身上爬起来,连忙去扶他,他目光崩溃的看向我,没有说什么,顺势按着我的肩膀,神色有些痛苦的站了起来。
我生怕他迁怒于我,便当机立断的抢在了他的前头,一脸诚恳:“我知道我知道,我肯定是打扰到你了,但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可谁知他并没有理会我,视线轻飘飘的扫过,抽回搭在我肩头的手臂,弹了弹身上的褶皱,显然颇为无奈。
“没有,你没有坏我的事。”他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然后退到墙角,整个人都靠了上去,我也跟着贴过去,他利索的点着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
我有些不解的看着他,他虽然吸烟成瘾,可是我看得出,他吸烟的表情没有一丝一毫的享受,反而有一种极其的压抑的情感游荡在他那双深不可测的双眸里,他皱眉的时候,额前会聚成微微的小山。
或许是我的目光过于**,他有些无所适从的略带茫然的回望像我。
紧接着,将口袋里的烟盒再一次拿出,斜了我一眼,他音色有些沙哑:“要抽?”
我不禁觉得感慨,也没吱声,默默的伸手接过。
他可能没想到我真的会接过一根,又侧头扫了我一眼,可是就我目前对他的了解来看,他看上去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也没有什么能勾起他的好奇,除了驱鬼。
我摆弄着他的烟盒和打火机,眼前突然一亮。
“长江?国货?!哦不,中国货?”
他闻言,顺势看了过来,接着不明所以的扫了我一眼,但下一秒,神色又变得了然。
“在中国城搞得,喜欢?送你。”他倒是大方。我伸手触及,一秒后便又缩了回来,皱了皱鼻子,摇头道:“不能不能,偶尔抽一两根还行,抽多了可就来瘾了。”
康斯坦丁突然发出一声轻笑,“你父亲对我说你可是不抽烟不喝酒的好孩子”
此话一出,我不禁给自己翻了个白眼,心里大骂自己没脑子,我大脑飞速运转正想着找什么借口,身边的康斯坦丁却已经无所谓的整理着自己的衣领,拍了拍落在身上的烟灰,然后优雅的伸脚将扔在地上的烟头踩灭。
“好了走吧,你该回家了。”
我闻言,立马屁颠屁颠的跟了过去,就着他这话岔开话题:“刚刚出现的那是什么?”
“本不该出现的东西。”他说着又叼起一根烟,手却不断的摸着衣兜。再找打火机。
“在我这里。”我摩挲过上面的花纹,还不待他反应过来接,我就抢先伸手给他点了上去。
毕竟我要接近他,留点好印象是必要的。他似乎有些欲言又止,但还是没有说话。
康斯坦丁的打火机十分精致好看,纯铜的质地,很有质感,雕刻满了文字和十字架。而这堆文字里我只识得侧面的一行,便不禁脱口而出:“fiat juundus(纵使毁灭世界,也要让正义实现)这是圣罗马帝国皇帝费迪南一世的名言,可是周围这些字母缩写又是什么意思呢?”
我挠了挠鼻尖,又问:“这是自己特意定制的吗?”说着我将打火机递给康斯坦丁。
“算是吧。”康斯坦丁接过,也在端详。“多少会有些驱魔的作用。”语毕,就将打火机扔进了口袋里。
巷子外面还是刚刚那般车水马龙川流不息,人群熙攘热闹非凡。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心理,或许是后怕,是好奇,总之,不停的回头望像身后。是了,此刻这又是一个静谧的有些阴森的小巷了,可是却再也寻不出半分炼狱般的景象。
长长的叹了口气,像是那些上了年纪的老人一般,悠长的叹息。
其实这个世界原来真的不如想象的那般安逸。
而康斯坦丁呢……
我瞄像他,他并排走在我身侧,留给我一个利爽隽秀的侧颜,他的鼻梁挺直的恰似一座通着天与地的耸入云霄的山峰。不过那山峰是珠穆朗玛峰还是马纳斯鲁峰我就不得而知了。
我故意放慢步子,拉开距离,行在他的身后。
他似乎偏爱黑色的风衣,倘若他张开双臂,就像极了展翅的□□,他救了我一次。我感慨的又再心里又重复了一遍:他救了我一次。
不知怎得,我想起了一句话,其实用在康斯坦丁身上也并不为过:遥遥若高山之独立,巍峨若玉山之将崩。
他只是一个人,却要同无数个恶魔争斗,被外人觉得不靠谱的职业,其实也并不是很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