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生病了啊,你放我下来。”我慌乱辩解。
“如果放下来,你一定会离开。”说话间,腰下一软,他的轻功却是令人称赞,此刻他已经到了屋内,他将我轻轻的放在了床榻上。
“你想做什么?”我问。
“你想让我做什么?”他反问。
“我,我警告你,你最近说了一些无凭无据的浑话,如果不是把你当朋友,我会杀你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想想就没什么好事,更何况都到了床榻上,那是更加没什么好事了。
他明知故问:“什么浑话?”
“警告你,不要过来了!”他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那句浑话是不是指,你是我的未婚妻?”他坏笑道。
“你瞎说!”我瞪着他,仿佛要将他瞪出个窟窿。
“是不是瞎说,不是很快就知道了?”他虽然力气比我大,武功比我好,但是他忘了我法术比他强。眼见他要压身而上,我嘿嘿一笑,一个定身的咒法让他纹丝不动。
我将他平放在床榻上,翻身而起,笑的狡黠,十分自豪的说:“楚留香,你失策了。”
“是,我失策了。”我身子不能动,口还是能言的。
我拍了拍手说:“如果我去把那些做梦都想与你共度春/宵的女人找来,你说,明天早晨你是不是只成了一副白骨。”
他笑容未变,没有说话。
“难不成,你想霸王硬上弓?”我又问。
他十分正经的回答:“我没有。”
“骗人。”撇嘴翻了一圈眼珠,鬼才信。
他见我不信,叹了口气,解释道:“我只是想看一看,你会不会推开我。”
我闻言,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因为他刚刚那句话,有一丝丝心酸。
于是,我只好学着江湖里那些抓到自己十分仇恨的人,扬眉吐气时说出的那句话:“楚留香,你也有今天。”我并不是仇恨他,但是却十分扬眉吐气。
“今天有什么不一样?”他剑眉一挑,缓缓道:“你在我的身边,我觉得这很好。”
“你有没有后悔,那日山洞里,你的柳下惠之风。”我凑到他面前,鼻尖相对,气息相抵,他呼吸未变,但是他的眼睛却不再眨了。
“确实后悔了。”他说话的时候酒气入鼻,我心里想,真是个老酒鬼。
“可惜这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啊。”我深深的看着他,他也深深的回望着我。
他承认道:“确实没有。”
是啊,后悔药大概是每个人都需要的药,可是世界上没有后悔药。
“楚留香……你的手怎么样?”我起身,视线落在他搭落在床沿的手腕上,突然想起那日他掌心撕裂,关切的问。
“已经好了。”
他的声音很轻,很柔,对于楚留香,我总是会说,他是个温柔的人,是个温润的公子,是个fēng_liú的侠盗,是个有礼而让人舒服的人。因为他就是这样,温柔这个词像是为他所创,其他复杂的词汇都不如一个温柔来的彻底。
像是鹅毛拂过脸颊,拂的你心痒痒,他却一阵风似的飞走。令人望着背影遥遥遐想。
“我最近在想,我对你是不是有些坏?”
“是不太好。”
“所以你也会生气是不是?”
“是。”
我坐在他的身侧,翘起二郎腿,哎呀一声,说:“所以你便能晓得我之前是多么生气。”
“我知道,我做错过许多,所以我不会再做错。”我说一句,他答一句,他很耐心。
“我们……来日方长。”这一双桃花眼,总是为他招来许多桃花运,桃花眼的深情许许,让我有些发不出力气。
烛光下,我抬手拂上那双明澈的眼睛,或许很久很久之前,在我们最初相遇的那一年,他自芭蕉丛中缓缓而出,葱白的手握着一把折扇,英俊的脸含着一缕微笑,素衣白履,气定神闲,面若敷粉,眸灿若星,芝兰玉树,风姿特秀,爽朗清举,温润而明,他的夹带着郁金香,对我说,原来是你。
是啊,缘来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