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晦地亲了一下她的脸, “就像这样。”
身边人的注意力全在台上的两位新人身上,没人关注到她们的小动作。
花染心乱如麻,下意识想要推开白书一,对方已经自己退了开去。她紧张地环顾四周,本是怕被人发现, 结果却看到前排紧紧闭着眼睛,明明快羞死了的凌初一正大着胆子亲许惊蛰的脸。
两人身边坐着的是许惊蛰的两位母亲,花染只略微听沈深深提过其中那位养母其实是许惊蛰的姑姑。但她刚巧看到那位姑姑及养母的许诺,快速亲了慕言一下。
花染突然不慌了,心口也奇异地平静了下来。因为别人过于理所当然,她甚至觉得自己的慌张不安有几分可笑。
白书一见她突然淡定,笑眯眯地挠了挠她的手心。花染没有看她,但也没有把手收回来。
结婚仪式结束后,新娘还要扔捧花,人群一窝蜂地从礼堂出来,似乎都想抢个好位置。
白书一并不着急,拉着花染落在后面慢慢走着。
“明天就要回去了。”
“嗯……”
“我听萧阿姨说,你十一月左右回国,会有变动吗?”
“应该不会。”
“那我等你回来。”
花染突然停下脚步,直直望向白书一。
“小白,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可我们和她们不一样。”
两人站在空无一人的礼堂中,外面那些欢声笑语似乎都与她们无关。
“哪里不一样?就因为你是我表姐吗?比起我,这对你来说更重要?”
“不是!”花染害怕自己会被白书一迷惑,害怕放纵自己的后果,但更害怕白书一不再属于自己。
她曾努力想要做出正确的选择,可只要一遇到白书一就会功亏一篑。越是喜欢白书一,她就越厌恶自己。厌恶自己无法不理会世俗,厌恶自己优柔寡断不肯放过她,厌恶自己受不住诱惑,饮鸩止渴。
“不是这样的……”
对她来说,没有比白书一更重要的人和事,也正因如此,她才更加忧虑与顾忌。
“小白,这不止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你明白吗?我只有一个远在异国不会干涉我生活的母亲,所以怎么样都没关系。可你不行,你有白姨,有顾晚苏颜这样的好朋友,有那些亲近的舅舅阿姨、哥哥姐姐,你不是一个人。同是女生也就罢了,但我们……”
“但我们是表姐妹,你刚才说的那些人,除了我妈妈,血缘上甚至没有我和你来得亲近。你口口声声说这不止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但我告诉你,这就是我们两人的事。你在想其他人之前,难道不应该先考虑自己和我的意愿吗?”
白书一逼视着花染,与过往那种温柔的、更近似于耍赖的强势不同,她这一次确实含着怒气。
“没办法在一起的理由自然能有千千万,不是这个你或许也会有别的借口。而能够走下去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坚持。可坚持不是一个人就能做到的,你难道不问一问自己,什么选择才会让你后悔吗?”
花染眼中含泪,“可我怕你后悔……”
白书一对她来说太好了,她的一切犹豫与恐惧,无法改变的懦弱,无法更改的观念都不过是源于自卑。即便她已经不是过去那个清贫的花染,即便拥有了更高的学历,即便收入可观,即便能在自己的领域有一席之地,但她仍旧把白书一放在高高在上的位置。
微末时的境遇与白书一对她的温柔拯救成了花染如今最大的枷锁,因为把自己看得太低太轻,所以抱持着与白书一在一起就是玷污她,白书一能够遇到比自己更好的人这样的想法,自然越爱白书一越无法坚定地与她站在一起。
“……你是这样想的?”
白书一先是惊讶,而后紧紧皱起了眉头。她突然意识到了花染的想法,意识到了更根源性的东西。两人这样坎坷其实与什么同性和姐妹的关系都不大,而是因为地位上的不对等。
她耍赖耍手段或许能够挽回两人的关系,但永远没办法解开花染的心结。
白书一想当的并非是花染心中高高在上的恋慕对象,而只是她的爱人而已。
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很快意识到这件事并非只靠说就能解决。能够说服的对象往往心中摇摆不定,可这对花染来说已是根深蒂固的观念。
她才是花染身上最大的束缚。
白书一缓缓放开了花染的手,时常带笑的嘴角紧抿着,脸上神情紧绷。
她发现自己束手无策,不知如何是好。
“小白!”花染以为是自己的话伤了白书一的心,下意识想要抓住她的手,白书一却轻轻躲了开去。
“染……姐姐,”白书一锁着眉头,像是在思考,一字一句地道,“比起喜欢我,你还是更爱自己一些吧。”
花染心口剧痛,泪水满溢。白书一第一次对这样的她视而不见,神情冷峻地转身离开。
“小白……”花染想叫她,一张口却变成了呜咽,“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