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我该早点让自己明白我的心意,可他会如何想?会不会笑我自作多情?’赵欣婉被自己的古怪念头吓了一跳,却又连连安慰自己,‘不会的不会的的,自在绝对不会这么想的,他一定对我也很有好感,要不怎么会三番五次的轻薄我。’
一想到被方自在轻薄的场面,赵欣婉心中羞涩之余却也很是甜蜜,‘可是我是女孩子,公然倒追男孩子,会不会被人看不起?’
女人大多是感性的动物,豪爽如赵欣婉也不例外,这不,八字还没一瞥,就开始胡思乱想了。
方自在觉得赵欣婉的神情变得很古怪,呆呆的望着手中的茶杯,仿佛那里面有一朵鲜花盛开一般,性感的嘴角轻轻扬起,其中噙着一缕淡淡的笑意,笑容中好似带着一股子甜甜的羞涩,整个人看起来很是有些温情脉脉。
方自在心中不由的有些讶异,难不成自己倒的这杯水有什么神奇的魔力,能够让人记起心底最美好的回忆?要不赵欣婉怎么会摆出如此一副柔情依依的惑人娇态?
说起来方自在的心思虽也剔透,可在这情爱方面,却远远没有女孩子来的细腻,赵欣婉对他的好感,他也深有体会,可却没想到,一杯简单的清水就能让赵欣婉浮想联翩,要说起来这女孩子的想象力,倒是的确值得赞一个先。
而方自在心中虽有疑问,却不愿去打扰赵欣婉,沉思中的赵欣婉有着一种无法明状的美态,让方自在不愿也不忍去破坏。
好半晌赵欣婉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望着正襟危坐的方自在,这才察觉自己的失态,忆及自己适才的遐想,俏脸不由的一红,急急扯开话题以遮掩自己的窘态。
“嗯,我老爸说,张放继承了老爷子的豪爽性格,人缘不差,但是能力却明显不足,这个社会,可不是卖卖交情就能填饱肚子的时代了,几年下来,张放管理下的社团频频出现漏洞,最严重的是因为数次部署不当撞到了公安部的枪口上,引起公安部的注意,这走私生意就大受影响,让其他帮派趁机抢去了很多份额,而后来国家对走私查的越来越紧,完全靠着走私吃饭的南州市黑道首当其冲、损失就更加惨重,这个时候便开始有人提议将社团洗白了,利用已经积蓄的财富,老老实实的开公司、正正经经的赚钱。而当时鉴于对张放的失望,大家人心都有些散了,也不希望继续跟着他混日子,便都有了分家的打算。
方自在默默的点点头,看来一个公司也好,一个家族也罢,没有一个强势且有头脑的领导者,日子定然很难过,自己很想开公司赚钱,可看来自己要学的东西还很多。
微一思忖,方自在却觉得有些奇怪,照说张老爷子如此强势,所谓虎瘦威风在,有他在一天,怕是也没人敢轻举妄动才是,当下不由的问道:“对这种分家的论调,张老爷子难道就没有说什么吗?”
“所谓分家,一开始也只是随口说说,不过说的人一多,就开始传入了静养的老爷子耳朵里。”
“老爷子怎么说?”方自在颇有些急切的问道。
“老爷子也不生气,先是调来了张放管理下的所有账目,几天后就把帮派的几个重要干部请到了家中,这几个帮会干部私底下是最支持分家的人,只以为这次肯定是鸿门宴,可当时张家势大,又不敢不去,便抱着必死的觉悟慨然赴会,结果与会期间,老爷子只说了一句话。”
赵欣婉停口不语,冲着听得入神的方自在狡黠的眨眨眼,方自在不由的有些心急,催促道:“什么话?”
赵欣婉也不卖关子,笑着继续道:“老爷子说,天下大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分吧。’
方自在闻言,胸中蓦的一阵热血沸腾,当年的景象开始在脑海中幻化成形:一个高瘦老者目光阴鸷,枯瘦如竹篙的长指轻轻点击着桌面发出清脆而阴森的响声,平日里叱咤风云的黑道群雄战战兢兢大气不敢喘,倾听着老者对自己命运的裁决…
方自在不由的长长吐出一口气,张老爷子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真个是豪气十足,之后的事情即便赵欣婉不阐述,方自在也能猜测到:张老爷子一句话,黑道再次分崩瓦解,分成了如今大大小小十数个帮派,结果发展到现在,有的真的洗白了从事正正经经的生意,有的则挂着羊头卖狗肉,更有的干脆就纯粹的玩黑道。
而自赵欣婉的口中方自在得知,张家也开始从事房地产业,许多年过去了,当年的很多帮派已经远远比张家有钱,但是没有人敢在张老爷子面前撒野,因为这些帮派的领袖都是张老爷子当年的门生,对张老爷子都怀着一颗感恩之心,再就是谁也不知道一向老谋深算的老爷子到底还隐藏着多少实力。而每年张老爷子做大寿的时候,都算得上是南州市第一大盛事,商界的也好,道上的也罢,便是政府高官,也拼了命的来巴结,因为县官不如现管,很多时候,张老爷子一句话,能让人生,也能让人死。
只是方自在始料不及的是,南州市的首富——唐家掌舵人唐向武,昔日竟也是张老爷子的手下爱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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