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聪明人打交道是件很愉快的事情,可是如果你把对方当伙伴,而对方却只把你当做一个可以宰上一笔的冤大头,那么这场对话注定会不欢而散。
约翰双眉紧皱,眼中闪过一丝冷芒,低声喝问道,
“神父先生,你是在开玩笑嘛!”
“不,没有,我并没有开玩笑。”
多伦神父放下手中的咖啡,缓缓开口道,
“这就是我的要求,也是唯一的要求。”
约翰挑眉,而后缓缓落下,推开椅子,淡漠地看了他一眼,
“谢谢你的咖啡!”
说完,他微微欠身,头也不回地向外走,活着固然重要,但为了活着就把身家性命卖给对方,那就太不值得了。
与其做被人痛宰到一无所有的冤大头,还不如直接当吸血鬼来得实在。
烛火的光焰微微摇动,映照着那个渐渐远去的身影,影子渐渐拉长,连接那扇门扉,最终消失在骤然而起的日光下。
“约翰少爷难道就不再考虑一下?”
就在修长的右手即将触碰门闩的时候,一声温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顿时!
约翰停了下来,嘴角微微勾起,脸上带着莫名的笑,开口道,
“阁下的要求实在太过分了,我是来谈合作的,不是来卖身为奴的。”
多伦神父轻轻摇头,毫不客气地说道,
“合作是需要基础的,大少爷现在连自己的命保护不了,还想要求公平合作,
呵呵!你不感觉这有些可笑吗?”
“我想神父把现在状况理解错了,”约翰转过身,坐在就近的长椅上,大腿挎着二腿,面无表情地说道,“合作确实是需要基础,但这里是我家,我想合作就合作,我不想合作,随时都能让你们滚蛋!”
闻言,多伦神父的脸色顿时变得极其难看,寒声说道,
“你在威胁我吗?”
“威胁?”
约翰摊摊手,表情很是无辜,眼神却极其冰冷,他撇撇嘴,无比讥讽地说道,
“这可太有意思了,你都站在我头上拉屎撒尿了,还说我威胁。”
“方圆5英亩的大教堂,
呵呵!好大建筑!
我们来算一下,初步估计,50万美元,可以盖个轮廓,在加上人力、物力,后期的修饰,还有中间各种材料损耗,没80万美元的储备就别想开工。”
“80万美元呀!”
约翰拍着大腿站起来,走到神父身前大声咆哮道,
“你知道80万美元意味着什么吗?
整个密西西比州全军一年的军费才90万!
普通一家的年收入还不到两百!
而你,一开口就问我要80万,神父先生,你这都当面明抢了,还敢说我威胁!
你在开玩笑吗?”
饱含怒火的怒吼在教堂内回荡着,多伦神父皱着眉头,侧身避开了半空中飞溅的吐沫,冷冷地说道,
“看来大少爷是不准备再谈了。”
“不!你错了。”
约翰摇摇头,重新坐在椅子上,双手抱胸,双目深邃而锐利,
“不是我不谈了,而是你从始至终就没打算好好谈判!你自以为抓住了我的死穴,就可以随意拿捏我,把这座庄园掏干掏净,却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所处的尴尬境地。”
顿了顿,约翰继续说道,
“一个传说中的圣殿骑士,一个从圣路易斯主教座堂进修完毕的神父,却跑到着人烟稀少的小地方,我不关心你们有什么秘密,不过,不管你们做什么,在这片土地上,没有康顿家族的许可,都将步履维艰!”
“神父先生,可认同我这个说法?”
多伦神父沉默了,半响之后,轻轻点头,说道,
“没错,我确实需要种植园主人的许可,但那个人不是你,别忘了,康顿先生可不只有一个儿子,能和我合作的也不只是约翰·康顿!”
“布莱克,你是在指他吗?”
“是的!”神父点点头,毫不客气地说道,“不管从哪方面看,他才是最有可能继承这片庄园的人,有资格和我谈判的也只能是他。”
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卑微是卑微者的通行证。
多伦神父终于把最真实的想法说了出来,但不知怎么了,此时此刻,约翰突然有股大笑的冲动,他连忙捂住嘴巴,西里呼噜地呜咽起来,神色夸张,就好像听到了什么极其可笑的事情一样。
看到他这幅样子,神父不由得皱起眉头,脸色有些阴沉,
“大少爷觉得这些话很好笑吗?”
“是的,极其可笑!”
约翰点点头,自顾自地说道,
“说实话,我一直都认为您是个博学且异常聪慧的智者,甚至有时候还奢望过几十年后能像您这样无所不知,但听到刚才那句话后,这一切都没了,就像扶摇直上的水泡,一遇到风雷,啪一声,全都没了,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留下。”
一段莫名其妙的自语让人完全摸不着头脑,多伦神父一言不发,压着心中的不耐,静静地看着他表演(装逼)。
“神父先生,你知道吗?昨天上那个狼人,并不是偶然出现的,他来到我家门前,对我说:约翰…康顿,我找约翰…康顿……”
约翰惟妙惟肖地表演着,把那天晚上的经过丝毫不差地复述一遍,越说到最后,他的神态越放松,而神父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眼睛闪烁不定,手指更是不停地在桌子上敲击着。
作为一名经历过无数战斗的退役骑士,多伦神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