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过,小朋友就是小朋友。
小朋友大概……
薄以渐目光向旁逡巡,落在岸上的酒瓶上。
他一探手,将其拿起,放手里垫了垫,空荡荡的;又倒过瓶身,将瓶口竖直向下,同样不见一滴酒液落下来。
于是他叹了口气,放下东西,两步跨过两人间的距离,拍拍对方的脑袋,哭笑不得:
“酒量不好你喝什么?看,醉了吧?”
虞生微:“……”
他根本没有醉!
但问题来了,如果他根本没有醉,他又究竟为什么会做出藏在水里吐泡泡的举动呢?
虞生微窘到无以复加。
可事到如今,他只能将错就错,假装自己真的醉了。
他不要意思面对薄以渐,继续将身体往下埋,埋了嘴巴埋鼻子,还想再埋耳朵和眼睛,最好再把整个脑袋都埋进去。
但这个时候,一双手在水下抓住了他的胳膊。
薄以渐碰到了他!
虞生微蓦地一惊,就想说话,但嘴巴张开,涌入的不是空气是水流,他呛水了!
“咳!”
一声闷咳响在水中。
一串细碎的气泡浮上水面。
薄以渐上一秒还在笑,下一秒就发现虞生微的不对劲。
他都被虞生微不按牌理出牌的本事给吓到了!
他连忙伸手,强硬地将虞生微从水里拖出来,放在岸边上,自己也跟着坐起来,一手横在虞生微的胸腹,另一只手绕到后边拍对方的后背,轻拍对方的后背:
“怎么样?没事吧?你到底醉得有多厉害,还能往温泉里头滑,真把自己当鱼了?”
他边拍边问,还是好笑,但也感觉恼火。
“你这酒品,也不知道该说好还是不好。都呛水了也不剧烈挣扎大喊救命?就软绵绵的扑腾两下意思意思?万一别人没注意到你怎么办?”
他说着,为了加重语气,还严厉瞪了虞生微一眼。
虞生微:“……”
他心里苦,依旧不敢说话。
只好低下头,小心地整理自己盖在腿上的小毛巾。
从来没有哪一时刻,虞生微觉得毛巾是这样的狭窄又单薄,不管怎么扯,都觉得不能将自己完全盖住。
水珠一滴一滴地往下滑,虞生微低垂着脑袋的模样,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不敢看大人。
薄以渐觉得喝醉归喝醉,喝醉的人还是看明白自己的态度了。
就这委屈的小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怎么他了呢。
薄以渐都想叹气了。
他控制着自己想去揉对方脑袋的手。
这短短的时间里,他突然间就明白了什么是老父亲的心。
不管是不可能的。
骂也是骂不出口的。
剩下的当然只有——
薄以渐站起来了。紧跟着一弯腰,将虞生微也给打横抱起。
上一秒还垂头丧气的人闪电抬头,直直地看着薄以渐,眼睛都瞪圆了。
薄以渐有点想笑:“这下又有感觉了?放心,不是把你带去卖掉。我们回去睡觉。”
虞生微:“……”
他的舌头彻底被猫咬掉了。
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他的身体僵硬着,像是一根木棍杵在薄以渐的怀中。
但是抱着他的人似乎没什么不对的感觉。
他们一下就出了被绿竹环绕的小空间,又穿过空无一人的浴池,前方,更衣室已经隐隐在望。
虞生微的身体也在这个过程之中慢慢放松。
他渐渐习惯了,身体不再那么僵硬,可心脏却像是打了兴奋剂一样噗通噗通地跳起来……
手里的人确实没有几两重。
薄以渐确定了对方的细腰根本就不是一个意外。
他轻轻松松地抱着虞生微,感觉跟抱着一袋米没什么太大区别。很快,他离开了浴池所在,进入更衣室,正打算给两人披上件衣服的时候,怀里的人突然动了。
酒精似乎彻底侵蚀了他的大脑。
他的眼睛不再瞪得圆圆的,身体也不再兴奋地直挺着,他有点虚弱地晃晃脑袋,然后慢慢地、慢慢地,将额头顶在自己的胸口,还蹭了蹭。
薄以渐低头看了虞生微一会。
他感觉被对方碰触的那一块还有点热。
也不知道是对方脸颊的热度,还是对方头发上残留的水的温度。
薄以渐把虞生微放在了更衣室的休息椅上。
这一次,他真的没有忍住,放下的时候就顺手揉了揉对方的头发,嘀咕一句:“再这么迷糊下去,是会被拐走的啊。”
虞生微脸红红的。
薄以渐转身拿了两件浴衣,一件自己披上,另一件带回给虞生微。他离开再回头,发现虞生微依旧乖乖坐在原位,一动也不动,只是眼巴巴地看着自己。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