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血海深仇的对象就在面前不到十丈远的地方,聂阳却无法集中精神去和
他较量。李青鹿这突然出现的揭秘者带来了新的危机讯号。
聂阳强压住拔剑与邢碎影决一死战的冲动,向李青鹿问道:“你是不是已经
入了天道?”
李青鹿抬起头,脸色更加苍白,冷汗如雨,显然已经不必回答。
若是慕容极心怀不轨,如意楼内必有新乱,聂阳只有暂且把邢碎影放在一边,
继续问道:“那慕容极呢?他是不是也是你们的人?”
李青鹿避开了聂阳锐利的目光,看着自己身前的地面,颤声道:“我……我
不能说……”
聂阳淡淡道:“你已将他指为凶手,他若和你同道,你已经是叛徒,他若仅
仅是如意楼的一个管事,你又何必替自己的对手隐瞒。”
李青鹿突然显得有些癫狂,他仰头大叫道:“我不是叛徒!我既然甘心来做
这种事情,自然早就有了为天殉道的准备!他……他要不是杀了我殷师兄,我…
…我绝不会说出他来!”
如果他所言非虚,这话已经是在说,慕容极也是天道中人。但聂阳心中反而
开始感到疑惑,他并未表露出这种不安,而是依然平静的问道:“那你便是承认
他是你们的同道中人了?”
李青鹿垂下头,低声道:“不、不错,不仅如此,他……还是这次行动的首
脑。就连……就连你这次报仇的计划,也都是他一手策划的!你相信我!我说这
么多,就是希望你能替我师兄报仇!”
聂阳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冷冷道:“你们天道中人,什么时候会拜托起狼魂
替你们报仇了?”
李青鹿浑身一颤,略带嘶哑、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我把这种事情都说
了出来,自然是、是不能再在天道中待下去了。此事一了,我……我便退出江湖,
过常人的日子去了。”
聂阳不再追问此事,拿出一根细针,甩手刺在李青鹿身前泥土上,问道:
“这针,你可认得?”
李青鹿咬牙道:“这……这是田三小姐给我的逆鳞里的暗器。”
聂阳紧盯着他的双眼,厉声道:“好!那你说说看,这暗器怎么会在你殷师
兄的额头里?我要是替他报仇,是不是该第一个杀了你!”
李青鹿顿时变得有些惊慌失措,目光散乱,嗫嚅道:“我……我……我没有
……不是……”
“说!”聂阳口中斥道,反手一拔,寒光闪闪的长剑已经在手。
“我……我也是逼不得已啊!殷师兄说我有辱武当清誉,我中了他一掌差点
变成废人!我不反击,就……就被他打死了!”李青鹿嘴里叫道,伸手撕开了自
己前襟,果然胸膛上有一个醒目的掌印,红中透紫。
聂阳凝视着他那副狼狈的模样,嘴角泛起一丝讥诮的笑意,淡淡道:“好,
我如果有命回去,就给你一个当面揭穿慕容极真面目的机会。”
李青鹿一愣,还没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就见聂阳身形一晃,已经到了面前,
一掌斩在他颈侧大血管上,把他击晕过去。
邢碎影刷拉一声把折扇展开,面上闲散如游山玩水的富家公子一般,道:
“怎么,聂少侠。你的身边出了如此大事,还有心向小生讨教几招么?”
聂阳冷冷哼了一声,手中长剑一抖,森寒的剑芒划出一道清光,霎时间就到
了邢碎影身前。邢碎影啪的一声起折扇,在千钧一发之际横拍在剑脊上,人向
另一侧轻飘飘挪开数尺。
“小生没这许多闲工夫陪你戏耍。”邢碎影口中轻描淡写的说道,手上折扇
却化成一条短棍一般,平平一指同时迫向聂阳胸前四大要穴。
聂阳清啸一声,长剑一圈,剑光划出的圈子中,一条夺命飞虹直取邢碎影咽
喉。这全然不是繁复温厚的聂家剑法,而是融进了幽冥剑剑势的迅影逐风剑!
这一招全不顾自己胸前穴道,几乎可以说是泼皮无赖的打法。
折扇打穴和剑锋穿喉,邢碎影自然不傻,上身一仰,再次使出那不需抬足屈
膝仅靠踝力就可以移开数尺的诡秘身法,向后退去。
聂阳自然顺势而上,剑尖一抖已经使出了聂家剑法中的浮生若尘,这时他内
力已经今非昔比,在幽冥九转功的催动下,万点寒星几乎化作了夜空星辰,变幻
莫测的笼罩住邢碎影周身。
邢碎影面色微变,手中折扇一横,犹如握着笛子一样,精钢扇骨在他手中顿
时出现极精妙的变化,只听几乎贯成一响的密集金铁交击之声连绵而起!
“嗤!嗤!嗤!嗤!”四声轻响,聂阳长剑间不容发的划破了邢碎影身上四
处衣物,若不是那折扇迎击巧妙及时格挡,此时已经血溅黄土。
邢碎影似乎有些惊讶,转念间想到什么一样,唇角竟隐隐现出一丝微笑。
聂阳招式已老,回剑旋身,出足往旁侧树干一踏,借力续击。但这一下功夫,
已令邢碎影得到喘息之机,他似乎不再轻敌大意,又像是已经达到了什么目的,
折扇一晃插入腰间,双掌一错,凌空向聂阳虚拍三掌。
那掌力阴柔霸道,的确像是殷亭晓所受重创原因,但此刻聂阳无暇细想,横
剑一封,顺着掌力倒翻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