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命运而悲哀。
枣儿坐在祠堂的地上,周围都是黑漆漆的,这里供奉的都是献祭少女的牌位,枣儿也看到了冬姐姐的,她从那里知道了她的名字,冬月,很美丽的名字,就像是她的人一样,洁白,纯净。
她后来很少想起冬姐姐了,得知真相后也曾经为她惋惜,但她也觉得,那是为了全村人的幸福,也许牺牲是必要的,但是她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走上和她一样的道路。
现在在这黑漆漆的祠堂里,枣儿忽然明白了冬姐姐当时的绝望和恐惧。
她想自己如果当时帮她去找了村东头的小铁匠,那个铁匠会不会不顾一切的过来,然后成功的在这些人手里把她救走,两个人远走高飞,远离这厄运。
而自己呢,会有人来救自己吗。
枣儿的脚上带着镣铐,这让她没有办法迈大步子,她在这祠堂里走了一圈又一圈,直到天亮的时候,窝在角落里睡着了。
沈婴就在她的身体里,看着这一切,说是看着,但她并不是置身事外的,她觉得自己好像就是枣儿,承受着她此时此刻承受的一切,然而她没有办法依自己的意志做任何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个人无法抗拒地走向自己的终点。
然而那种无望和悲伤是真实的,像是被人攥紧了心脏,难过的喘不过气来。
沈婴已经很多年没有过这种感觉了,她见过了太多的悲欢离合,这颗心脏,也并不像是普通人类的心脏一样有那么敏锐的感觉,跳动或是不跳动,并没有太大的差别。
可就在这里,她忽然感觉到了那种无助,那么强烈的想要活下去的渴望。
门被打开了,一束强烈的光直直打进来,正好照射在窝在墙角的枣儿的脸上,她下意识的捂住眼睛,然后听到了脚步声。
视线逐渐清晰起来,脚步声的主人正是村长。
村长年纪很大了,几乎满头都是白头发,他佝偻着身子,苍老的声音道:“神女大人,祭天的时候到了,您请吧。”
她一边摇头一边向里缩“不要,不要让我到河里去,我还不想死。”
枣儿没有穿墙的功夫,所以这样的动作并不能让她脱离困境,只能加重了恐惧和无助,村长笑眯眯的解释“神女大人,您是被上天选中的神女,您比所有人都长寿,您怎么会死呢?我们只不过是想要请您保佑这个生养了你的村庄五谷丰登而已,到了那里,会有更多的人陪着您的。”
枣儿猛烈地摇头“不,不……”
她已经泪流满面。
村长向后使了个眼色,立刻有两个高大的男人上前来把她架起,枣儿不断的挣动,右边的男人掰开她的嘴,把一个药瓶里的药倒进她的嘴里,然后强迫她吞了下去。
药不苦,甚至还带着点甜,枣儿惊恐地道:“这是什么!”
村长态度依旧恭敬“是药,神女大人,ròu_tǐ都是短暂的,灵魂才是永恒,对于你来说,ròu_tǐ的死亡并不算什么,”他浑浊的眼睛盯着她的,像是一把刀直直戳进胸口“您懂了吗?”
枣儿终于绝望了,无论怎样,她都逃脱不开被迫死亡的命运,这就是她的命。
她被带上了河边的祭台,上面风比平时更大,她穿着美丽的白色裙子,觉得有些冷。
供桌上上放着猪头,牛头,还有五谷,最中间摆放着一个三足两耳的香炉,里面燃着三炷香,河边不时有微风吹过,然而那灰色的烟始终保持着一条线,向上延伸之后消散在空气中。
祭天仪式之后,村长高呼一声“仪式结束!请神女下水!保佑我宋家村今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请神女下水!”
“请神女下水!”
村民们齐声高喊了起来,枣儿慢慢的从祭台上走下来,向河水走去。
沈婴感受到了那种心先于ròu_tǐ死去的,死灰一般的绝望。
河水真的很冷,这里的水刚刚融化不久,就在十几天前河里还都是冰碴,她一步一步的向前走,河水越来越深,渐渐没过她的膝盖,大腿,腰,胸膛……
没深一寸,都是一寸的寒冷刺骨。
就在河水终于没过她脖子的时候,枣儿回过头来,望向岸边站着的村民,这里面大多数人她都很熟悉,很多人,曾经都和她说说笑笑,甚至有人曾经被她帮助过,而有的曾帮助过她,现在那些人都站在那里,平静地看着她走向死亡。
他们眼神呆滞,脸上表情麻木,好像一旦她成了神女,就不再是从前的那个枣儿,而是一个与他们毫无关联的人,在人群的最后,她甚至看向了小虎。
而她转过头来的时候,就在她的眼前,河水里漂浮着一个又一个少女,长长的黑发搭在肩头,浑身湿淋淋的,脸被河水泡得发白,她们看着她,缓缓伸出手来。
枣儿见到了冬姐,她笑了起来,又向前走了一步。
河水进入鼻腔,剥夺鼻腔里最后一点空气,又呛进喉咙,灌进身体里,沈婴感觉自己也似乎被冰冷的河水淹没,与死亡一线之隔,她已经死过一次,没想到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