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多说。
无常司的人将这里滞留的鬼魂带走,女鬼们早由沈婴处置完毕,没有关河的用武之地,一行人你互相客套道别,沈婴和时衍白也打算回程。
两人走到车边,沈婴下意识的拉开了副驾驶的门,一抬头正见时衍白看着自己“婴婴,我胳膊疼。”
沈婴连连责怪自己粗心,道:“抱歉,我来开。”
说着很是自觉的坐到了驾驶位上,时衍白更加自觉地做进了副驾驶。
他心安理得窝在副驾驶,看着沈婴聚精会神开车的侧脸,忽然扔出两个字“渴了。”
沈婴于是把水递给他。
“手伤了,瓶盖,拧不动。”时衍白看着她,面不改色心不跳。
沈婴:“……?”
她拧开瓶盖递了过去,再一次在心中感慨幸好这不是人间的道路,不然自己怕是要因为破坏人间交通被扭送回地府。
时衍白喝了水,又道:“婴婴,我无聊,说个笑话听听?”
沈婴额头三条黑线差点垂到脚底,她深吸一口气平衡心情“不要叫我婴婴!”
时衍白看她“怎么,说起来我和你师父是故交,你比我还差了一辈,叫你一声婴婴,不是显得更亲切一些?”
要是真的以人间的寿命算,他查了沈婴不知多少辈。
沈婴没好气地道:“那你想让我叫你什么?叔叔?这样够不够亲切了?”
时衍白难得静默了一会儿,清咳一声“算了。”
车里恢复了一会儿难得的宁静,沈婴目视前方,犹豫了一下还是道:“我总是觉得,这次的事情并不简单,一切不像是凑巧,更像是背后有人做推手。”
“难得啊,”时衍白夸她“竟然看出来了。”
沈婴不去理会他的嘲讽,而是接着道:“距离这些女鬼死去,哪怕是最晚的,也已经有几十年了,她们为何会在昨夜忽然爆发复仇,我完全看不出来,而且幻境之中,我莫名其妙被一个叫做枣儿的姑娘的意识所控制,明显不仅仅是为了给我看当年的真相,你又被恶蛟所伤,实在很难不令人生疑。”
时衍白的神色难得严肃起来,道:“困住梵罗的虚元境本就在虚元鼎中,所以虚元鼎的碎片也有一定制造幻境的能力,我们今天所处的,就是碎片制造的幻境。”
“可是这样的处心积虑,到底是何人所为……”他的眉毛皱起来,英气的眉眼莫名带了些肃杀。
半晌,他脸上神色收敛,复又笑了一下,向沈婴伸出手“你那枚平安扣,能否借我把玩一下?”
沈婴从脖子上解下红绳,交到他手上,本想问问这平安扣是不是曾经由他所赠,但因为担心最后是自作多情,所以没有多说。
时衍白将那枚玉拿在手里摩挲,通透的碧玉,上面还带着沈婴的体温,在沈婴看不到的地方,他的食指忽然破了一个伤口,有殷红的血渗出,夹着淡淡的金色光芒,迅速没入玉扣中,碧绿的玉石里,多出了一丝不仔细看就根本无法察觉的浅红。
时衍白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喃喃道:“从前没能护得住你,这次,可千万不能再出一丝一毫的差池了。”
沈婴知道他说了些什么,但听不清内容,于是问道:“你说什么?”
时衍白淡淡摇头“没什么。”
他将平安扣还给沈婴“带好,不要丢了。”
沈婴虽然莫名其妙,也只是“嗯”了一声。
沈婴一路将时衍白送回了家,时衍白冲她一抬下巴“进去坐坐?”
沈婴摇头“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借你车一用。”
时衍白满脸无所谓“你要是喜欢,就送你了。”
这万恶的资本主义神明。
沈婴虽然工资不低,但是一看他这肆无忌惮的挥霍劲儿,还是窜出一股无名火,但生生压制住,还极有修养地道了声谢。
时衍白进门之后,并没有在一楼看到薛苓,于是一路沿着楼梯上去,正看到他坐在窗前喝咖啡,桌子上的手机不用支架就自己懂事地立起一个方便观看的角度,薛苓对着屏幕正看得入迷,甚至没有察觉他的到来。
时衍白来到他面前敲敲桌子,薛苓猛然抬头,第一眼就看到了他那个惨不忍睹的胳膊,吃惊地跳了起来“你这是怎么了?”
他握住时衍白的胳膊“怎么受伤了?”
“别碰,疼死我了。”
薛苓放轻手上力道戳戳他胳膊“行不行啊你,是不是老了修为退化了”他的眼里迸发出强烈的求知欲,用在看他最喜欢的电视剧时也没有露出过的期待神情道:“能和我说说过程吗?我实在是太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能把你伤成这样,梵罗提前出来了?”
“滚!”时衍白不客气地回敬,一眼扫到了他放在桌子上的手机,拿起来在手里摆弄一下“家里有多余的这玩意儿吗?”
薛苓奇怪地看着他“你以前不是说手机看起来很傻吗,怎么还突然感兴趣起来了?”
时衍白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冲他招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