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释,“你已经很了不起了,一个人克服疾病,直到现在也没放弃,只要再坚持一阵,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刺眼的灯光下,他的眼睛猩红,“别人看上去那么健康活泼,只有我,只有我一个人像个怪物,像个疯子。”
“大多数病人是不会出门的,他们躲在角落里,你当然看不见。你只是生病了,普通的感冒也需要好几天才能痊愈,你的病只是周期长一点而已。”
“可是那么久了,我还是没有变化。”
“有的,有的。”她不停点头,“你不是已经找回一些记忆了吗?等你全回想起来了,等你想起来了......”她说着竟然也没了话,她根本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即便程寻找回了记忆,就真的离康复不远了吗?
事实上,这个答案他们都心知肚明。
did患者的治愈没有那么简单,即使找到了病症的源头,状态反复的患者仍然大有人在。
可是,至少可以缓解不是吗?
“程寻,多重人格是可以控制的。”她很恳切,也很急迫。
她不说治愈,因为不能再给他无畏的希望,但是是有这样的案例经验的,李唯明也跟她提起过,did是可以控制的,程寻也可以像正常人一样生活。
他还在摇头,独自承受着苦痛。
他厌恶自己,厌恶自己正在腐烂的灵魂,他甚至可以闻到自己身上的恶臭味,可是喜欢她这一点,没有让他解脱,越是喜欢她,他对自己的憎恨就越深,像陷入泥淖,不能自拔。
他不能拯救自己,却要把她也拖下水。这么残忍的事,他怎么忍心。
他觉得不能呼吸,溺水一般的胸闷,鼻腔里、嘴里都没办法喘息,冰凉的液体将他包围,现在的他连挣扎的yù_wàng也没了。
简繁星害怕到了极致,仍颤着声安慰,“我也生过病,你看现在,不都好了吗?”
程寻恢复了沉默,短暂的平静中,简繁星却觉得昏天黑地,耳边仿佛有细微的滋滋滋的白噪声。
他一开口,几乎是毁灭性的打击。
程寻抬起头,用无神的近似于茫然的眼神看她,“繁星,我想......”
她的泪水夺眶而出,在那一瞬间,凑上去紧紧抱住他,“不要放弃,不要放弃,好不好?”她终于承受不住地抽泣,心像是被撕裂了,疼得麻木。
她发现自己比想象中还要不能接受这种糟糕的状况,设想过那么多次,也梦见过那么多次,可他真的提出来了,就在现实里,这比什么都要令人绝望。
程寻放弃治疗、放弃自己,也就是自生自灭。她不能想象这之后他的任何一个举止,也许生命就此走到尽头,连她也不再眷恋。
他会怎么结束这一切?
简繁星埋在他肩头痛哭,语不成调,“你不要我了,你不能不要我......”两句话来来回回地重复,渐渐泣不成声。
程寻扳过她的脸,用颤抖的双唇吻她,“别哭。”
她很崩溃,朦胧的眼里有他模糊的身影,想要极力看清,眨眨眼,又有泪水落下。
他捧着她的脸颊,尝到了苦涩的味道。两个人额头相抵,像是经历了一场殊死博弈,那么费力地喘息,只有紧紧地依偎,才能感受到彼此的存在。
“对不起。”他也舍不得她的。
简繁星听了更加抑制不住,一头埋进他怀里。
他不停地安抚,摸着她的背给她顺气,她情绪稍微平复了一点,又急着向他讨要承诺,“你以后不许再说这种话!”
他心疼地点头,面上早已有了悔意。
简繁星是哭着睡过去的,没了意识还在呜咽,最后被程寻抱着送进被窝里。
后半夜,一切恢复安宁。
...
程寻睡得并不踏实,他的脑子里很吵,好些声音在喧闹,叫嚣着要从他身体里冲出来。疲倦地挨过一晚,一睁眼竟然已是清晨。
微薄的晨曦从屋外照进来,昏暗的房里有了一丝光亮。
他伸出手,勉强能够看清自己。
与此同时,房门被敲响,很快又被推开。简繁星醒得很早,睁开眼没看见他,立马找到了房间里,见到人安然无恙,总算松了口气。
这种情形,她怎么可能丢下他一个人,只能临时请假在家陪他。
饭桌上还盛了两碗稀饭,热气腾腾的食物渐渐变凉,简繁星食不知味,偶尔愣神地看他一眼。程寻感觉得到她紧绷的状态,心里愧疚不忍,一反平时沉默的常态,陪她说了好些话。
“不用陪着我,我不会出意外,更不会做让你害怕的事。”
她很忐忑,手里的勺子早已经放下,“我就是......就是不太放心。”
他的表情严肃,郑重地宣布说,“我已经跟他们商量过了,他们答应会尽量少地出现。”他口中的“他们”当然指的是那些“□□”。
简繁星愣了愣,她不知道他是怎么跟“他们”商量的,尤其以易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