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忍受不了,非得下楼,不管夏母怎么劝也没用。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周国荣一直没出现,夏父出门的更频繁,夏鸢心中隐隐不安。
江哲宽慰她,“小区安装了不少监控,也有警局人员暗中保护,不会出事。”
夏鸢叹口气,“我爸那性子,待在家里一整天都受不了。”
江哲笑了笑。
周末,林沁发短信约她出门,夏鸢发短信回复拒绝。
林沁又立刻回复:“我们就在附近逛一下嘛,不会有事的。”
夏鸢想了想还是答应了,穿好外套,出门下楼,到了约定的地方,却没看到人。
夏鸢拿手机拨打电话,余光瞥到一道黑色身影,她刚要转头,后颈一阵刺痛,麻药的作用让她眼前一片昏暗……
夏鸢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是在一个阴沉潮湿的仓库,入眼的是一排金属门,头顶灯光炽热,而她身处在其中一个小小的监牢里,手脚绑上了铁链。
巨大的恐惧像是潮水一般淹没她,瞬间将她吞没,她感觉到全身肌肉,每一寸肌肤,仿佛都开始微微刺痛,那是因为恐惧,因为即将到来的几乎可以预见的痛苦和绝望。
一切来的太快了,白天她还在家里和母亲聊天……
不知道过了多久,黑暗里传来轻松利落的脚步声,还有拖动铁棒的声音。
越来越近,他来了。
夏鸢闭了闭眼睛又睁开眼睛,看着慢慢靠近的周国荣。
周遭一片寂静,只有他和她,在无人知晓的地方,四目相对。
这双眼睛,和十年前几乎没有什么变化,森然幽冷,眸子阴鸷,杀气腾腾。
他的目光不同于常人的,是那种类似于地狱而来的深寂和阴冷,散发一直从骨子里的偏执。
“十年前,你不过是个黄毛丫头片子,没想到十年过去,变化这么大。”周国荣轻笑一声。
夏鸢不出声。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杀了江哲的父母吗?”周国荣开始自言自语,讲述着属于他的故事。
“其实我是有个妻子的,我妻子怀孕了,已经九个月了,那天我送她去医院,却突然冲出来一堆的警察把我带走,说了犯下了杀人罪,真搞笑,我什么时候杀人了。
后来我才知道,有一个高官指使我杀了人,我成了替罪羊,你知道给那个高官打官司的律师是谁吗?
你猜到了对吧,就是江哲的父亲,他那样的一个人,嘴巴动了动就让我坐了二十年牢,毁了我的人生,你说这种人应该活着吗?”
“……”
——
盯着监控录像,江哲的脸已经是冰寒一片,平生第一次,他感觉到心脏仿佛急速下坠,他清楚听到自己急促空洞的呼吸,一种难以言喻的惊涛骇浪的痛苦,超过了意识和思维,朝着他心头狠狠地袭来。
江哲一个人回到了公寓,已经是深夜。
打开门,房间里一片昏暗,只有对面的楼宇的灯光投射进来,他打开灯。
地上摆放着两双鞋子,一大一小,沙发上还搭着她的衣服。
江哲在原地站了一会,脱掉外套,扯下领带,直接扔在地上,走向浴室。
有的时候,热水并不能温暖人的身体,江哲在花洒下站了一会,关了开关,走出去。
窗外的夜色依旧是幽深黑暗,整个城市陷入了光影交错的梦,江哲看了一会,转身走到床边,掀开被子睡下。
闭眼躺了一会,倏然睁开眼睛,翻身下床进书房。
书房除了一排摆满书的书架,还有一排满是照片的墙,照片里是最近几起案子的现场照片。
吴静颜的照片在最中间也是最显眼的地方,全身没有一块好的地方,全是刀伤,漂亮的脸蛋血肉模糊。
他凝神看着,十年前的景象再次在眼前重演。
她被关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铁棒一下一下捶打在她身上,每一下都不会致死,却痛苦无比。
一道手机铃声打破了沉寂。
江哲睁开眼睛,眸子漆黑摄人,转身拿起电话,按了接听键。
“喂。”
“嗨,江哲。”
“……”
夏鸢觉得自己灵魂已经出窍,身子仿佛不是自己的,眼前只看到的细微的光,然后那光离她越来越远,无尽的黑暗包裹住她。
好像是回到了小时候的噩梦,十多岁的她,因为腿短,所以很努力的跑,可是怎么跑也跑不过后面的人,男人像是一团巨大的黑暗笼罩住她。
“别跑啊,我不会伤害你的!”
一道熟悉的声音骤然拉回她的思绪,夏鸢清醒过来。
“周国荣,你想做什么?”
夏鸢奋力睁开眼睛,耳边响起一道冷笑,“醒了,和你男人聊几句。”
脖子突然被一股大力掐住,窒息的痛苦像是阴云一般笼罩着她,她浑身发冷。
“说话啊!老子让你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