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府,大厅。
裴海平身着锦袍站在中间,在他的两侧,裴海立和其余几人都没有坐在身后的椅子上,全部站着,看向眉头紧皱的裴家家主。
“这个黑蓬,到底意欲何为?”裴海平好像在自言自语。
“家主,依我看,我们对画卦阁太过小心翼翼,有城主支持,在这淮阳城内,我们没必要这么草木皆兵。再加上今天发生的事情,画卦阁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竟然和儒门弟子走到一块,妄议始皇,完全可以借着始皇对儒门的态度,想办法以朝廷军方之手彻底铲除画卦阁!”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走出,不岔地说道。
他的话出口,有人附和点头,有人默不作声。
裴海平看了一眼面前的这个老者,轻轻摇了摇头,说道:“老阮,我能明白你的想法。但是眼下,且不说城主那边,就算真正借军方之手铲除画卦,我们也会陷于被动状态,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如果人祖道韵真正存在,到时候在军方面前,我们可没有资格占有。”
“家主,这样继续拖下去,也不是办法,夜长梦多,而且云野已经迈出了那一步!”老阮继续说道。
裴海平默不作声,依照现在的局势,继续拖下去绝不是办法,夜长梦多的道理人人都懂。但是又不能借城主或者军方之手,不然他想得到的那件画卦阳山里的东西,肯定要落入他人之手。所谓人祖道韵,连他也不知道是否存在,只是幌子罢了。
想到这里,他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我有一言,但是不知是否妥当。”裴海立走了出来,他很了解自己的哥哥,知道对方在顾虑什么。
“说!”裴海平忙说道,他也了解自己的弟弟,知道对方或许有办法。
“既然和城主与军方联手,我们会处于被动。那么为何不和淮阳城内的其他几家联手,虽然往日有些恩怨,但是我觉得这件事情值得我们抹开面子,和他们进行合作。”裴海立说着,深深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哥哥,只有他们兄弟两人知道,画卦阳山里面那件东西的存在。
裴海平转头与他对视,两人之间眼神交流,瞬间全懂。
“而且我断定,那几家现在肯定也碰到了这样的问题,不想继续拖下去,又不想借军方之手。和他们合作,我们完全可以处于主动状态,对于画卦阁的了解程度,他们远不及我们。”
裴海立说着,大厅里的其他几人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裴海平脸上一阵犹疑,他很想得到画卦阳山里面的东西,但又真的不想和那几家合作。
“你们的意思呢?”他语气平淡地问道,隐藏了自己的思想波动。
“家主,老朽觉得此事可行!”一名麻衣老者走出,正是不日前鱼龙巷口的那位。
“我也觉得可行,不过怎么合作,还要再自己策划斟酌,这几家之间也互相有些恩怨,相对来说,裴府势大,就怕他们联合一气,在合作过程中我们还是会处于被动状态,有几个家伙,还是很不好相与的。”另一名中年人开口。
“此事我自有对策,你大可放心。我也觉得此事可行,虽然和其中几家的恩怨持续了百年,但是借此破冰,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再说,我们还有朋友,也觊觎画卦阁不是一天两天了。”裴海平双手负后,说道。
“家主,如果有可能,是不是请府里那位也出手?”有一人站出。
“府里那位……最近不便出手。”裴海平多说什么。
“那人性格怪异,不好驾驭,还是算了。”当日出现在鱼龙巷口的麻衣老者说道。
“海立,准备一些东西,明日我去那几家一一走一圈,见见那几个家伙。还有,我们的计划,不要影响到这次的会武,免得招来军方不满。不过要是恰好在擂台上碰到了画卦阁那几个小杂种,一定要先把他们狠狠地羞辱蹂躏一番,然后留下活口,我不会让他们太轻易死去。”说到最后,裴海平的脸上出现了狰狞阴狠之色,一只手将身边的椅子扶手捏成了齑粉。
“家主,放心吧,我给我那不成器的孙子准备了一些东西,定会让画卦阁那几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老阮明白裴海平为什么如此,站出来说道。
“下去吧,我累了……”裴海平背对着众人,微微弯下腰,扶着椅子另一边的扶手,无力地说道,好像一瞬间被抽空了全身的力气,刚才的气势瞬间全无。
其余人见此,默不作声,都悄悄退出了大厅。
裴海立最后一个走出,走之前看着兄长的背影,想说什么但最终没有开口,只是默默地关上了门。
众人都走出后,裴海平再也忍不住,虎目中有两滴豆大的泪水滴出,滴在了木椅上,那两滴泪在木椅上溅开,变成了两朵泪花。
男儿落泪,最是伤心处!
四子裴季阳的面孔浮现在脑海,裴海平脸上的伤心之色渐渐变成得狰狞狠辣,另一旁的扶手也被他捏成了齑粉。
就在裴家讨论画卦阁和儒门事情的时候,淮阳城内也有数家宗门和家族在讨论着相同的事情。
画卦阁地位特殊,人人都想将之占为己有。
且不说有可能存在的人祖道韵和其他,光是八卦阵的存在就能令他们在淮阳城内先天立于不败之力。
…………
这一夜,鱼龙巷口附近的窗户都开着,窗户里面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清楚。只有偶尔间借着月色,才能看到窗户内有眼睛反射出来的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