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
顾念慈“嘶”的一声退后了一步:“笑不出来就别笑了,比哭还难看。让南橘看见你这样儿,她可就不喜欢你了。”
听见南橘的名字,蒋璃总算是缓过来一点儿,急急的拉着顾念慈问:“南橘好起来了吗?你去看她了吗?”
顾念慈摸了摸下巴,说:“好多了,但我要是说我每天都去看她了,你是不是得吃醋啊?”
头几回见面,顾念慈都很少跟蒋璃聊天,这种主动开玩笑更是从来没有过。蒋璃虽然跟他算不上太熟,但也能看出来他是努力的想让自己放松下来,于是终于由衷的笑了起来:“是啊,这壶醋我吃了好久了。”
顾念慈挑眉,歪在墙上靠着等他下文。
蒋璃“啧”一声,“进来坐着吧,医院的墙你也靠。”
顾念慈一愣,一边往病房里走一边笑了起来:“怪不得南橘说你有洁癖。”
蒋璃挑眉笑笑,想起自己的洁癖在认识盛南橘之后似乎是好了不少了,心里没来由的又软了下来。
医院里没什么好招待客人的,蒋璃从向嘉拎来的牛奶箱子里掏出一罐牛奶扔给顾念慈。
顾念慈从善如流的喝着牛奶,蒋璃自己也默默的喝着。
两个男人沉默的喝着牛奶,直到牛奶罐子见了底,吸管里发出刺耳的声响。
蒋璃突然开口:“我以前听南橘说过,找男朋友的话,想找个像你这样的。”
顾念慈捏了捏手里空了的牛奶罐子,扬手丢出一个抛物线,抛物线很完美,可惜准头不怎么样,弹在垃圾筐边缘,又掉了出来。
蒋璃站起身,捡起那个罐子,跟自己的一起丢进了垃圾桶。
“所以我一直很好奇,你是个什么样的人。南橘说你温柔体贴,风趣幽默,网上那些粉丝夸你的词儿更是眼花缭乱。”
蒋璃继续说着,坐回了椅子里,回头看着顾念慈:“可我觉得你不是她们说的那样儿。”
顾念慈笑了起来:“你怎么觉出来的?”
蒋璃撇撇嘴:“你要是真那么好,你不可能感觉不到南橘这么多年总粘着你的原因,也不会这么多年一直装傻,换那么多女朋友还带给她看。”
顾念慈抿了抿唇,低头看手指。
“小姑娘的初恋啊,就算是暗恋,你真那么心疼她,就不会用这么残酷的方式让她自己去纠结琢磨。被直接的拒绝和被残酷的现实打败,哪种都能让她清醒,只不过后者更能维持你好哥哥的形象而已。”
顾念慈看够了手指头,站起了身,走到门口他回过头,冲蒋璃抬了抬下巴:“所以,你就更应该好好疼她。她身边的这些人,从父母到亲人,再到我,我们总想为她好,但其实更多是满足我们自己的‘为她好’。希望你,真的能给她她需要的‘好’。”
蒋璃点了点头,目送顾念慈的背影消失在病房门口。
莫名有种出了口气的感觉,酸了好几个月了,这壶醋总算喝完了。
他心情舒畅起来,但平常不怎么说话的人,猛地说了几火车皮的话,蒋璃觉得比参加封闭训练还要累,趁下午的理疗还没开始,他赶紧爬回床上补觉。
为了准备那个文件夹,他这几天都没好好睡过觉。
*
盛南橘的病房比蒋璃大的多,也豪华的多,不仅卧室像是个双床房的五星级酒店房间,还配备着一个小会客厅。
她已经勉强可以下床,烧了几天她的脸色看着还有些憔悴,但眼睛已经恢复了神采。
盛阳回来的时候,盛南橘正坐在会客厅的沙发上晒着太阳吃橙子。
江姜坐在一旁帮她剥橙子,母女两个似乎聊的挺开心。
但这种温馨的气氛随着盛阳走进来戛然而止。
吃橙子的停止了咀嚼,剥橙子的停住了手。
她们不约而同的低下头侧过脸,一副不太想搭理盛阳的模样。
盛阳看着抗拒写了满脸的妻子和女儿,回想起以前一家三口在一起温馨的画面,心底涌起一阵酸涩。
他强打精神,扯出一个笑脸,走过去在盛南橘身边的沙发上坐下,抬起手,似乎是想摸摸盛南橘的头。
“妈,我累了,想睡一会儿。”
盛南橘撑着沙发扶手蹭的站了起来,盛阳的手落了空。
他尴尬的吞咽了一下,收回的手放在膝盖上,微微颤了颤。
江姜叹了口气,却没说什么,扶着盛南橘回了卧室。
盛阳僵硬的坐在会客厅的沙发上,就像一座石像。
半小时后,江姜走了出来,她坐在沙发上,继续剥着刚才没剥完的橙子,剥完了,分给盛阳一半。
“你一定要这样吗?你想让南橘后半生都再也不跟你说话吗?”
盛阳木然的吃着橙子,江姜的话仿佛石沉大海,没有激起一点儿水花。
这个橙子有些发苦,盛阳吃的蹙起了眉,但因为是江姜剥的,他也没吐出来,伸着脖子咽了下去。
然后悠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