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的到来,让林国强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脸上微微红了一下,尴尬地对儿子解释道:“晓金,我也不想的。可是,现在要换霓虹灯的招牌,要换卷帘门,少说要一万块。我一个修车铺,一万块够我做三个月了。
“我看咱还是算了吧。不如还是回咱们自家的门口,开修车铺吧,在那儿修车,我心里也踏实。”
“这怎么行,好不容易弄了这么好的地段,你的生意也好起来了。原本一个月只能赚一千五六,现在都可以赚到三千了,怎么能放弃啊。”林晓金急道。
街道主任赵一明一听,不禁皱了皱眉头,朝林国强道:“老林,这是你儿子吧,还在上学吧。我看这孩子有点没规矩啊。这是大人的事,你不用理会他了,还是你自己考虑清楚吧。”
林国强被赵一明这么一说,更加脸红了,紧张地道:“赵主任,我决定了,就这么着吧。我明天……哦不,我现在就给你们腾地方。你们重新招租吧。谁来谁负责做霓虹灯、换卷帘门,我就不承担这个费用了。”
赵一明皮笑肉不笑地道:“那就不好意思了,这可是你自愿的哦。到时候,周副市长问起来,你可要实话实说哟。”
“那是,那是!”林国强连忙道。
“要不要我找几个人帮你一起搬啊?”赵一明假装客气道。
“不用,不用,我这修车铺能有多少东西啊,我一个人搬就是了,顶多多走几趟而已。就不劳烦街道的同志了。”林国强典型的见到做官的就不会说话的底层工人的形象。
“不行!”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从林晓金嘴里发出来,“爸,这种不要租金的地段,咱可不能白白放弃了啊。”
赵一明一听不爽了,他故意不理林晓金,而是朝着林国强道:“老林,你儿子这是怎么了,你可得好好回家管管了。要是我儿子,我早就……”
赵一明显然用的是“激将法”,林国强却中计了,他立刻朝着林晓金高声道:“这事就这么定了,你小孩子家的就别插嘴了。对了,现在才几点啊,你不在学校好好上学,怎么上我这儿来了?不会是逃课了吧!”
林晓金没有解释不上课的事,而是执著地继续劝说着林国强道:“爸,咱以后的日子还会越来越好过,这一万块钱咱家又不是没有,干嘛要放弃这么好的地段,回到那条小弄堂里去啊?这可是看在周副市长的面子上,好不容易弄到的福利啊。”
街道主任赵一明更火了,他还以为林晓金是故意抬出周副市长来压他呢。他立刻朝着林晓金道:“这位同学,作为小辈最重要的是要尊敬长辈。长辈决定的事,做小辈的只有服从的份。哪来这么多废话啊?”
说着,他又转头朝林国强道:“老林,这样的儿子你还不好好管管,将来翅膀毛硬了,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来呢!”
林国强经过赵一明的一再挑拨,真生气了,顺手操起一把扫帚,就要朝林晓金打去。林晓金想躲,而几个跟在赵一明身后的居委干部却显然是在旁边故意帮倒忙,唯恐林国强打不到林晓金,所以有意识地把林晓金逃跑的去路给挡住了。
眼看着林晓金的胳膊上就要挨那么一扫把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林晓金今天要是真被打了,只怕以后回学校都要抬不起头来了……
“住手!”突然,一个低沉浑厚的声音在后面响了起来,说时迟那时快,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林国强手里的扫把已经被另一只有力的手给紧紧抓住了。
众人一看,却见是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两道剑眉入鬓,两眼炯炯有神,透着一种逼人的英气。一眼看去,就知道这人不是政法系统出身,就是当过兵的。但这人的穿着又很随便,只穿了一件夹克衫。
众人不认识,林晓金认识,这个中年人正是柳东升的贴身警卫武得彪。
这时,有几个居委会的人已经发现武得彪是从对面停着的车里下来的。看到了街对面停着的两辆车。立刻有人脱口而出道:
“瞧,马路对面那两辆车,这车牌,肯定是军车啊!”
“什么军车啊,哪那么简单!你没看到是红旗吉普吗?能坐这种车的是什么级别啊!”
众人还没看明白这一切的时候,后面那辆“路虎”越野吉普里又走下来两个人,一看也是当过兵的。他们不声不响地走到了武得彪的身后,一言不发,像是在等待着指示,又像是在警示周围的人似的。
赵一明没看明白,见过派出所的警察管打架的,没见过这么高级别的军车上下来的人管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的。
其实武得彪原本也没想管林晓金家里的事,可柳东升在车里等得有些不耐烦了,才让武得彪过来看看。武得彪一过来,正好碰上林国强要打林晓金。武得彪可不知道林国强是林晓金的老爸,所以他本能地先抓住了林国强手里的扫把。
林晓金见武得彪过来,立刻有了主意。他想,既然来都来了,就干脆让柳老爷子顺带帮个忙吧。于是,他眼珠一转,故意朝武得彪道:“武伯伯,你们先回去吧。现在,我们家里有些事,没工夫陪你们去看那张纸币了。等什么时候有空了,咱再说吧。”
武得彪立刻不满道:“你说什么?柳司……柳老他亲自来了,你却要让他白跑一趟。这怎么行?”
林晓金两手一摊道:“那你看着办吧。反正,我今天不能让我爸把铺子搬走。”
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