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夕阳,云浮云沉,那人她在登山。
月朗星稀,高处不胜寒,坛坛老酒,坛坛烦忧,自荆叶被大和尚救治过来的那一日,他便似疯子死的将自己泡在了酒缸中,忘乎所以。
今日下午胖子上山来,气呼呼的将那酒坛子一坛坛搬到他的洞外,指着他的鼻子喝骂:“喝!喝死你个瓜皮!喝死了双儿也会好受一些,总不会在犯傻爬这座玄武山!”
荆叶不知那胖子说的双儿是谁,只是傻乎乎的笑着扑倒在一坛坛美酒佳酿前面。
他本以为酒喝多了,醉了,便会忘他个干干净净,无忧无虑。
可是思念犹如风中裹夹着的冰凌,你越想避开,它便越让你疼,让你痛,让你牵肠挂肚,历久弥新,一遍又一遍反复发作!
满院清辉,洞穴外一片安静,荆叶人跪倒在地仰天望月,怔怔望着那月亮,忽的傻笑起来,笑着笑着眼泪便挂满了脸颊,片刻后已是泣不成声,呜咽哽咽,好似受了伤的狼崽一般只能在这冷月之下舔舐伤口。
可他毕竟还能喝酒,还能伤心落泪,但是师傅和花儿呢?
冷风习习吹着他的脸颊,仿佛无数剑戟刺进心扉,霎时渗出血来,他满腔悲苦,犹如大河决堤一般,顿时都随着震天的哭声倾泻、出来。
“欺师灭祖……猪狗不如……啊……师傅,荆叶对不住你……”
“花儿……荆叶对不住你……呜呜……你好狠的心肠,你为何不理她,你为何硬着脸皮,高傲冷血的要像个刺猬一样……花儿她那般疼你爱你……荆叶,你好狠的心肠啊……”
一声声哭吼惊天动地,向着四方延绵而去,撞在崖坪上又传出一连串的回声来,荆叶双手向天,涕泗横流,悲痛欲绝。
想起那一日自己亲手将顾九真杀死,欧阳花义无反顾的抱他转身,眼泪愈发不受控制挥洒而出,他心里恨到了极点,悲凉到了极点,他恨自己无能,连心爱的女人也保护不了,他恨自己无义,能够仗剑袭杀自己的授业恩师。
满腔悲苦倾泻而发,哭声震彻天地。
遥远处一间竹屋里一对璧人躺在床间,忽的被那哭声吓醒,一男子点着灯烛,想要下床窥探,身旁的女子忽然拉住他的手臂道:“睡吧,入此门来的哪一个没有一段忘不去的记忆,便让他哭去吧,过些日子便好了”。
那男子觉得娘子说的有道理,沉默不语,又吹灭烛灯翻身睡下。
周围几处洞穴同样响起一阵阵长叹,终究没有人出来一看,也或者这一刻他们响起了自己上山时的某年某月,即便是那胖子翻来覆去夜不能寐。
荆叶呜咽着,手中看着那叶子状的白玉,忽而伤心至极,哭声道:“你不保护花儿,留你何用!”
说着便往将那玉向着长空一扔,竟是要前边云雾的山崖丢去,熟料就在这时,忽的头顶传来叫声:“是谁在老子的玄武山上哭爹喊娘的?”
刚闻其声,便见一道身影敏捷无比竟是隔空将那玉揽在手中,紧接着荆叶便见那人看到手中玉眸光骤然一亮,继而回首向着荆叶冷冷忘来,眼眸中竟是透出杀气,沉声道:“说!这东西哪里来了的?”
此人这一番变化,让荆叶几乎不敢直视他眼眸中射出来的精光,刹那有些走神,他依稀记得人皇将他背来时疯疯癫癫的手舞足蹈,直拉着自己称兄道弟,亏得那大和尚将他解救出来,如今那大和尚救了他之后一走了之,人皇便也没了踪影,熟料此时在眼前出现,却又是另外一番样子。
不过此时荆叶心境悲凉无比,任他是天王老子,也不害怕,反而迎上人皇的目光,怒喝道:“你要杀我吗?动手吧”。
他一脸的求死之意,人皇却捏着那一枚玉佩痴痴走神,闻听荆叶说话,这才一脸杀气回头向着荆叶看来,哪知这一看之下,人皇脸色突变,惊喜着忽然跑过来抓住荆叶肩膀道:“我的好兄弟,你怎会在这里?为兄可想杀煞你了”。
荆叶不知人皇唱的这是哪一出,当然他也毫不在乎,眼泪模糊道:“你若要杀我就动手吧!求你成全荆叶?”
人皇微微一怔,随即道:“兄弟,你说的什么浑话!大哥我怎会杀你!咱们兄弟可是好久不见,却说你何时带着你那位岸谷仙子给哥哥见见?少不得大哥我讨一杯喜酒来喝”。
“你说什么?”荆叶猛地抬起头来,他方才好似听到人皇说道岸谷两字,这不是一直出现在自己梦里,那个神似欧阳花的白衣仙子的名字吗?
人皇微微错愕道:“兄弟,你这是怎么了?莫非有人害你不成,你告诉大哥,可是那狗屁的青帝子?”
人皇一席话,顿时让荆叶从短暂的悲伤中缓过神来,冥冥中似乎捉到了一缕解开他天人身份秘密的线索,失神半天,方才说道:“你说你认得岸谷和青帝子?”
人皇道:“这倒不是,岸谷仙子和青帝子我都不曾见过,兄弟,你难道忘了不成,当时在上界可是你跟大哥说了他二人”,说到此处,人皇忽然狡黠一笑道:“那二人可是你都要推到的!对了,还有这枚仙胎,当时你还说若能避开青帝子耳目,从那古黎树下拔出,便教给大哥我来锻造,好小子,没想到今日你真得了来,大哥一定不负你所期望,锻造出一把盖世神兵,叫那莫翊老儿也不敢小觑!”
“仙胎、青帝子、莫翊、古黎树……”人皇一席话只说的荆叶心惊肉跳,心中暗道他果真知晓我的天人身份,人皇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