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谦坐在一旁,今日再见女儿女婿,神色却不大好看,眼见他们哭个没完,咳嗽道:“铮儿同我来一下,有些话同你吩咐。”
大家只觉得莫铮初来京师,翁婿之间说点体己话,不以为意。
就连莫铮也这么以为,欢天喜地跟着去了,他要在京师立足,可不得依仗岳父。
……
叶谦把莫铮带到一间小耳室,关好了门,一转身便道:“你给我跪下。”
莫铮不明所以:“爹……”
叶谦一背手,挑眉看他。
莫铮只得慢慢跪下,委屈地道:“爹,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我还要问你怎么了,我当年与你爹相交甚笃,看你也是个好孩子,这才把女儿嫁到你家。谁知道你如此糊涂,你娘老了作妖,拿我女儿出气,你连个屁都不放!”叶谦一说起来,便更气了。
莫铮脸色一变,“爹,是青雯同您说的么?您听我解释,我很爱重青雯,平日我们夫妻也感情甚笃,只是这长辈……”
“还没轮到你说话。”叶谦道,“青雯没说过一字一句,但你以为能瞒得了人?”
其实都是回来之后,扬波和他说觉得大姐姐心情郁闷,他才找马园园去查——这事连莫家的下人都知道,一家三个媳妇,莫老婆子就可着他女儿使唤。这是娶了个长媳的样子么?
叶谦来了气,说道:“你要不想过了,趁早和离,我给女儿再找个官宦出身的,想必不会这么不懂事!别给我提什么你娘,我不听!”
他说完,便拂袖而去。
莫铮还跪在原地,灰头土脸的不知如何是好。
他自觉对妻子是喜爱的,可难说不是就看着青雯软和,才总想着和稀泥,日久天长,更不以为意。此时被叶谦一顿好骂,心情复杂得很。
这时门外,徐菁探头探脑,捧着一碗茶进来了,“女婿啊,你还好吧?”
还是丈母娘疼人,虽然是后头的,莫铮连忙站起来,“娘,你替我和爹解释一下啊……”
“那个。”徐菁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你家是做的绸缎生意吧?”
莫铮被打断了,有点疑惑地道:“……是。”
徐菁小声道:“是这样的,我也有些绸缎铺子,生意铺得挺开,与行老们关系也不错。”就在莫铮以为她要说出什么互相照顾的话时,她又道,“听说青雯同你娘处得不好,她从不同家里说,咱们竟现在才知道。所以我准备挤兑你家的铺子啦,你近日省着些用度。”
莫铮:“……”
莫铮没想到丈母娘一开口,比岳父还要惊人,“娘,我若是不好了,青雯也不好过啊!您二位,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我也不是不知错的人啊!”
纵然徐菁不大确定听扬波的如此粗暴到底合不合适,此时也不由费解地道:“青雯为什么会不好过?”
莫铮猛然惊醒,是啊,怎么会不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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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因见得仓促,都没准备什么礼物。这次再见,温澜送了些小玩具给外甥和外甥女,两个孩子爱不释手。
叶青雯拿着连连夸奖,温澜笑道:“这个是我房中婢女手作的,她平时就爱做些这样的东西。”
小孩听了哪能不盼望,想要再得几件。
“移玉还会做些小孩爱吃、易消化的吃食。”温澜看青雯也露出了兴味,主动道,“我把她送给姐姐吧。”
“她在你身边想必也是得用的,这怎么好意思。”青雯忙道。
“我还有其他丫鬟,”温澜道,“姐姐何必客气。”
“如此,还是叫她去教我家的婢女,教会了再回来。”青雯这么一说,温澜也答应了。这时又见丈夫回来了,夫妻这么久,莫铮虽然一脸笑意,却被她看出了强颜欢笑的意思。
温澜瞥了他一眼,说道:“那待姐姐回去时,就把移玉带上吧,月钱还是从咱们府上支。”
青雯道:“哎,她既是去教我的丫头,我也要再给她支些钱。”
“那倒也要得。”温澜露出不易察觉的笑意,青雯的确该给移玉一些钱。
两人说着,莫铮听在耳中却是心头一凉,思及扬波刚才看过来那意味不明的一眼,这应该是送个人去他们身边盯着吧——更甚者,看温扬波面对盗匪也丝毫不惧,她教出来的丫头得是什么样。
……
眼前的暗潮涌动莫金珠全然不知,她一双美目都盯住了温澜,只觉扬波姐姐今日穿着女装,也是不同那日的秀美。无论是男装抑或女儿打扮,她在棉城几时见过这等风姿,越看心中越喜。又想到闺中耳闻的磨镜之事,甚是羞涩。
“扬波姐姐,我进来路上见府中许多奇花异草,在棉城从未见过,真是好看极了。”莫金珠期期艾艾地与温澜搭话。
“棉城是京师气候不同,纵然你家有钱,也买不来异地时花。”温澜一说话,莫铮就不自在,总觉得意有所指。还有钱,丈母娘都要挤兑他生意了。
莫铮干巴巴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