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姜清婉对她摇了摇头。她便闭口无言了,只垂眼跪着。
姜清婉明白,只逞嘴上的这些功夫是没用的。关键还得拿出让人信服的证据来。
她有自信。现在人都在这里,还愁审问不出来这件事的原委来?
就恭敬的对姜天佑说道:“父亲,此事非同小可。既关系到祖母的安危,也关系到孟姨娘的清白,女儿觉得,还是要审问清楚的好。不知父亲意下如何?”
姜天佑现在心里乱的很,脑子里也一团杂乱。
一方面,他知道这件事是件极大的事。母亲突然晕倒原来不是得病,竟然是被人投毒。什么人敢这样的胆大包天?肯定要查清楚的。而另外一方面......
他看向孟姨娘。
面色苍白,双目含泪,看起来如同菟丝花一样的柔弱无依。望着他的目光更满是眷恋和依赖。
就算这段日子他贪图新鲜,夜夜都歇在冯姨娘那里,但孟姨娘在他心里的位置依然是独一份的,无人可替代。
她真的会对母亲做出那样的事来?还是她是被冤枉的?谁敢冤枉她?
而绿罗是姜清婉身边的大丫鬟......
可是前段日子因为孙映萱上门大闹的那件事,他心中对姜清婉这个女儿开始欣赏起来。今天她回来,还是卫国公送她回来的。薛太后也叫御医院的医正过来给母亲看病,往后她的前途必然差不了。
一个是陪伴自己多年,自己全身心信任的人,一个是自己开始欣赏,现在看来还能给永昌伯府带来助力的女儿。无论最后查出来到底是谁在说谎,他都觉得难以接受。
甚至都想将这件事就这样糊弄过去算了。
不过姜清婉可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父亲,”她一脸正色的开口,“姨娘的意思女儿明白。绿罗是我身边的大丫鬟,姨娘的言下之意,分明就是说这件事是女儿指使绿罗污蔑她和吴管事。女儿进宫月余,刚刚才回来,如何就会指使身边的丫鬟做这样的事?还请父亲还女儿清白。”
说着,就对姜天佑拜了下去。
孟姨娘知道现在已经快到图穷匕见的时候了,不能一味的装柔弱可怜不说话。旁人她都指靠不上,现在也唯有自己指靠自己了。
当下就冷笑一声,说道:“三姑娘一颗七窍玲珑心,旁人如何能猜得中你的心思?想必是因为这些年老爷看重我的缘故,你心中为太太鸣不平,一早儿的就起了要将我除去的心思。可巧今儿老太太忽然发病晕倒,你就借了这件事,说什么老太太喝的杏仁甜茶里的杏仁被人调换了,老太太不是得病,竟是遭人投毒。嚷嚷的全府里的人都知道了,又叫丫鬟急忙去前厅请老爷过来。还指使自己身边的大丫鬟在老爷面前故意的说了那些话出来,污蔑我和吴管事。好好儿的,我和吴管事会做对老太太不利的事?三姑娘,凡事都是要讲证据的,不能上下嘴唇一碰,任由你说谁居心叵测谁就居心叵测。”
相比较她的激动,姜清婉倒是平静的很。
“姨娘何必这样激动?我到底有没有污蔑姨娘,细查一番自然就知道了。”
姚氏见孟姨娘当着众人的面这样说姜清婉,气的脸色都变了。
“婉姐儿做事分明,是个好孩子,从来没有污蔑过任何人。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论吵架,姚氏如何比得上孟姨娘巧舌如簧?
“三姑娘自然是个好孩子。就因为她是个好孩子,太心疼您,所以才看不惯我。我也晓得当年的事太太心里怨我,肯定也没少对三姑娘说这些事。三姑娘听了,心里能有个不怨我,不恨我的?您看,自打三姑娘进了府,仗着老太太宠爱,明里暗里的可没少给我气受。当年的事我心里到底也觉得愧疚,也想家里安安静静,和和气气的,让老爷少烦心,所以这才一直忍着,没有告诉过老爷一个字。但其实细想想,上次我的玉姐儿为什么好好儿的忽然发狂,自己抓自己的脸?焉知不是有人暗中动了什么手脚,就是存心要让我母女两个不好过?”
说到这里,孟姨娘泪如雨下,扑过来就抓住了姜天佑的衣袖子,哭道:“老爷,玉姐儿可怜啊,这辈子都毁了。您是看着她长大的,可不能不管她,一定要为她讨个公道啊。”
左右那把檀香扇已经被惠香丢到了水里去,旁人也都不知道这里面的事,她大可以颠倒黑白,把这件事都推到姜清婉的身上去。
她心中深知,姚氏是个不足为惧的,而姜老太太这次纵然救得过来,往后精神气肯定也会大不如从前,还能多管什么闲事?倒是这个姜清婉,是一定要将她除去的。
这个小姑娘实在是太厉害了,竟然能猜的出来她暗中调换杏仁的事来。还叫了自己的丫鬟去尾随惠香,听到了她和吴管事说的话。
至于姜清玉毁容的那笔账,孟姨娘也算在了姜清婉的头上。
若当时姜清婉没有谦让,自己拿了那把檀香扇,姜清玉能发生那样的事?
只要一想到这个,孟姨娘就恨不能将姜清婉除之而后快。望着姜清婉的目光都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