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弱、霸占房田的事,真是让您看笑话了。”
说着,他就在满屋子的震惊目光中,作势要给陆二郎作揖。
陆二郎知情识趣,没等他弯下腰便扶起了他,笑道:“周里正两年前才上任,不知情也很正常。再说了,您管辖这么大的地方,这些年忙着替村民们做好事,又是修桥又是铺路的,哪能事事兼顾。若是有机会,我一定向县太爷陈情一份,您这样的大才,区区乡里,可真是屈就了。”
周里正眼睛一亮,赶紧推脱了几句,见陆二郎态度不改,顿时又惊又喜,想着一定要把事情办成不可,便道:“陆相公是明白人,要是房契和地契上没什么毛病,现在就摁手印吧,我也好找人过来丈量田地……”
说着,他就把两张契书推到了陆二郎面前。
林大山和林泽生父子坐在一边,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不由得目瞪口呆。
之前出了院门后,林大山夫妻俩越想越觉得不对,便绕了个道,找到大儿商量了一番。经林泽生提醒,越发怀疑今天这事儿,纯粹是陆大郎在吓唬自己。
可偏偏,他秀才身份在那里。父子俩也不敢大意,依旧找了周里正和族中长辈过来,却留了个心眼儿,并不准备老老实实还房还地,而是盘算着让大小王氏闹一场。
反正,两个都是妇人,即便真惹出什么麻烦来,到时候见势不对,他们只要出面呵责妇人不懂事,事情也就跟他们没什么关系了。
想的倒是很好,可看看周里正的态度,父子俩迟疑了。
周里正管着附近几个村子,威望很高,就是旁村的王大户,他都不太看在眼里,不想见到陆二郎,周里正不仅客气地寒暄,态度还如此恭敬,两人话里话外甚至又提到县太爷……父子俩对望一眼,不禁怀疑是不是他们想多了,所谓的罪名都是真的,而不是陆二郎在吓唬他们?
正踌躇着,小王氏就嗷的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按照之前商量好的,唱戏一般一下接一下拍打着大腿,哭叫道:“老天爷哎,这还让不让人活啦……都来看看哟……这哪是秀才女婿,这就是土匪嘛……一上来就夺房夺地,这是不让我们老林家活命啊……老天爷哟,您可睁睁眼吧,这秀才公欺负咱们乡下人没本事哟……”
小王氏撒泼打滚最是在行,扯嗓子嚎了一会儿,才散了没多久的村民们,就再次聚集在林家门口,对着里面指指点点。
林老实酒早就醒了,这会儿看到村民们的鄙夷神色,又想起孙女婿的话,一张脸黑的跟锅底似的。
其他人也都没好到哪里去,尤其是刘氏,抹着泪气道:“你这个泼妇,还好意思嚎丧,那地和房子到底是谁的,村里谁不清楚?你欺负我们孤儿寡母的也就算了,这会儿周里正和长辈们都在,你摸摸自己的良心,说这话亏不亏心……”
刘氏脸都气红了,宝如慌忙去扶她,而村民们听到刘氏的话后,也都纷纷指责小王氏和林大山父子,直呼一家子不要脸。
挑起这桩事的陆二郎,却坐的稳稳当当,脸上一点着急的情绪都没有。
见他这个反应,宝如和刘氏全都镇定了些。至于林大山父子,则都是心里一紧,等着看他作何反应,要真是报官……两人身上一抖,额头冷汗也跟着淌了下来。
正紧张的时候,陆二郎笑了笑,又看了林大山一眼。
林大山差点就给他跪下了,他真是怕了这只笑面虎了。
等村民议论歇下去了,陆二郎才放下茶杯,转头看着林老实道:“爷爷,您是长辈,孙女婿就看您的了,您要是也跟她一个态度,那孙女婿就告辞了,咱们改日公堂上见吧。”
刚说完,小王氏就哭嚎道:“爷爷,以后给您披麻戴孝的,可是爹和泽生啊,您可不能帮着外人,欺负咱们自己人啊……”
听到这话,围观村民顿时哗然。
“啧,这也太不要脸了。”
“这话也说的出口。”
“披麻戴孝还早着呢,小鸽不也是林家子孙?”
……
村民们的议论声中,林老实越发羞恼,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呵斥林泽生道:“泽生,还嫌咱家不够丢人?这泼妇你要是不想管,爷爷今天就做主替你休了……”
林老实大声吼了一通,屋里屋外顿时都静了。
小王氏瘫坐在地上,高高的嚎丧声,在听到“休了”二字时,立马消失在嗓子眼儿里。至于林泽生,也根本没想到一向疼他的爷爷,有一天会这么对他,惊诧之下,慌忙起身把小王氏拉到了一边。
就在这个时候,林老实突然捞起身旁小鸽的手,蘸上印泥,砰砰两下摁在契书上,算是给这场闹剧下了定论。
变故发生的太快,以至于所有人都目瞪口呆,想不通林老实究竟是受了什么刺激。明明上午的时候,林大山一家子还是他的心头宝贝,怎么一转眼,突然就换了性情,竟然开始给小鸽刘氏他们做主了?
想不通的人里面,也包括宝如。
直到坐车回青山村的时候,宝如还在想着这件事,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