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散学,方文讲经一日,已是有些疲惫。本是与拓跋宏同行,对他照拂一二,无奈太子明目张胆派人来寻,硬是阻拦了他,无奈之下只好作罢。
回到家中,他第一眼看到的便是牧麟。只是如今的牧麟,和昨天有些不同。换了身衣服,脸上多了两道伤痕,整个人都很消沉颓唐。
“牧兄这是干啥呢?莫非是赖上我家,打算过年不成?”
方文记得致学之前交代过,今日清晨管了早膳便将人请走。这是个啥情况,不仅没让他走,还把他揍了一顿?
王忠见牧麟低下头,便将事情说了一遍。末了摸着脑袋憨笑道:“差点忘了,是小国公的玉佩落在房中,今晨丫鬟打扫房间找到,我追上去想物归原主,才碰见这样的事情!”
呵呵一笑,王忠从衣襟中拿出一块玉牌,递给了牧麟。后者对王忠投以感激的目光,点头接了过来。
发生这样的事,方文也不好过于逼迫,只好道:“为何不将牧兄送回沐国公府,府中守卫森严,比我府上安全的多!”
“原是这样想的,可是小国公他不愿,执意来到府上,我也”王忠为难道。
方文一听乐了,啥意思,好好的国公府不待,非得来我们家是不?
牧麟低下头,嗫嚅道:“某家不想回家,就想在这!”
“牧兄是不是搞错地方了,这里是我家,不是沐国公府!您真若不想回去,大可去东宫、魏王府、甚至去齐国公府鲁国公府,这里庙小,容不下您这尊大佛!”
见他吱吱呜呜的不想走,方文所幸挑开了撵人。牧麟现在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他更不想他扯上关系,该做的已经做完,甚至和景阳争锋了一番,对得起他了!
牧麟登时面色涨红,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如今他已经是两面不讨好,孤家寡人一个了。原先最不济的保持中立两不得罪,也因为今天的截杀而成为奢求。他知道,他已经卷入了这场纷争中无法脱身,而他更有着不能脱身的理由!
心中很委屈,脑子里想到了这几天在清昶公主府和东宫受到的委屈,一个七尺男儿竟当众落下眼泪。
“全都下去吧!”方文撤了所有丫鬟仆人,房中只余下他们两人。男人流眼泪不是个光彩的事情,他给了牧麟最大限度的尊重!
“方兄”牧麟涕泗横流,对方文十分感激。只是他叫了一声之后,被后者当即训斥了一顿。
“大男人哭什么,真他娘的废物!不许哭!”
一瞪眼,牧麟直接没了声音。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感觉方文有些温和的话很沉重,比老爹的板子还重。被老爹打一顿会痛,被他训斥会在心里难受,他宁愿挨十顿板子也不想被方文训斥。
“有屁快放,给你一炷香,一炷香后就给我闭嘴,滚回家去!”
牧麟眼眶又红了,眼泪刚要涌出来,被方文一个目光狠狠瞪了回去。
“我我,清昶公主她,跟拓跋宏私定了终身!”牧麟第一句话,就把方文雷到了。他眨着眼睛再三确定这货没开玩笑之后,终于忍不住长大了嘴巴!事情的发展,也太戏剧化了吧!
“你他娘确定,这可是陛下赐婚,她敢违背皇命!”
“昨日文会结束,我亲自看到他们两人”
昨日文会结束之后,牧麟自以为看守有功,志得意满的跑去找未婚妻邀功。只是他所见到的并非了清昶一个人,而是他们两人鬼祟躲在凉亭中亲密说话。牧麟心中不乐意了,我的未婚妻,和猢狲这么亲密干什么?
只是清昶同样亲密的行为,让他感觉出了不妥。躲在近处窃听后才发现,两人竟是在私通渠款,定下了终身。更可气的是两人竟在他面前抱在了一起,卿卿我我。
他这暴躁性子哪里忍得住,出去就给了拓跋宏一巴掌,怎料清昶是站在拓跋宏这边的,护住他不说,还执意要违背皇命,欲求景阳解除婚事!拓跋宏更是干脆,要以夷国皇子身份提亲,求取清昶公主和亲,从此两国靖平!
他被公主府的侍卫赶了出来,无奈之下想到了太子。太子是他的后台,又与清昶交好,两人关系胜过亲姐弟,可以为他美言一二。可当他面见太子时,后者叫他息事宁人,将清昶让与拓跋宏。过了一会拓跋宏过,他这才明白两人是一丘之貉,太子为了利益,早就将他摒弃!
心头暴怒之下,在东宫之中暴打了拓跋宏一顿,被人丢了出来。无助的他心中极度委屈,感觉世界都灰暗了。这时候想到了方文,这个大理寺中因为一点小事,直接硬怼太子的人。这才有了昨晚他没皮没脸登门的事情!
听完这一切,方文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好狗血的剧情,这桥段都能发生,拓跋宏果然不是一般人!
“所以你是走投无路了,才来找我的?”
“我”牧麟惭愧的低下头。
方文冷冷一笑,道:“这个事情你找我没用,明白告诉你吧,这是个麻烦事儿,关系到两国如今的安稳,已经不是一个拓跋宏能够左右的了,陛下看重的是夷敌的安分!一个公主如果能让大乾休养生息,哪怕是一年,也能喘口气积蓄国立,是够本的!”
牧麟面色煞白,“你是说,陛下会收回成命,我”
“我可没这么说,陛下诏令在先,自然要顾忌天家与沐国公的颜面,天子一言九鼎,岂能出尔反尔?只是如今国力羸弱,乃危急存亡之秋,清昶求和也是上佳手段,胜算大抵五五开!余下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