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说话,方文家院子里围着七八个人,愣是没一个说话的。尤其是徐玉凤李廷等人,一个个紧紧捂着嘴巴,生怕一不小心蹦出一个字,十两银子就没了!
“说话呀!咋都不说话了?”方文挠着脑袋,不解的道。
“呜呜”几个人死命的摇头,死活不说话。过了一会应该是用目光达成一致了,徐玉凤默默放下手掌,吐了口气准备说话。
“这个方兄,实不相瞒,此次前来是有事相求!”
方文立时玩味起来,“你小子都特么给我搞文雅了,还有事相求,不是你的事儿吧?”
徐玉凤脸色一红,当然明白方文洞悉了他们的意思。因为他们几个兄弟办事儿,直接招呼一声就成,哪里用得着“有事相求”这么正规的玩意儿。
“果然瞒不过你,几个月前还算是我的事儿,现在的确不算!”徐玉凤的话,说的牧麟一阵落寞。
“那你瞎起什么劲?没事的话赶紧回家睡觉,你家丫鬟等着呢,别让人家守空房!”
徐玉凤面色一阵尴尬,咧嘴白了他一眼。这撵人的理由也清新脱俗,这辈子只怕听不到第二次了。
“事情不同,你肯定也猜到了,我也不多言。牧麟的事情就放在这里,他求到我们府上,我们终究不能忘情薄义。但往日情分已经用尽,能帮他到这个地步,是我们的极限了,方兄你看着办,成与不成与我们无关了!”
牧麟一听就急了,徐玉凤这是要撂挑子呀!有心想要再央求一番,只是他的眼色徐玉凤根本不看。他心中咯噔一下,顿时明白了。看看身旁这些他请来的往日兄弟,其实根本不是站在自己这边的。
没错,他们只是给自己一个机会,一个把话说开,让方文重新做决定的机会。成与不成对他们来说无所谓,因为自己已经不是他们的兄弟,不值得他们倾力相帮。更何况这样的帮助,有可能将方文拖下水,打乱他对付拓跋宏的步伐!
“嗯,嘴里也算有句实话,没对我放屁!接着说吧!”
徐玉凤一蒙,“接着说?说什么啊?”
“他有什么说什么,最好说个三天三夜不要停!”
众人脸色一黑,顿时明白这无赖什么意思了。这会子不知这货查出多少字了,都是银子啊!
“我真的没话说了,牧麟的事情你也清楚!”
“真没了?”
“真没了!”
方文大手一挥,吼道:“好,王忠送客!”
卸磨杀驴,绝对是典型的、血淋淋的卸磨杀驴。牧麟明白了,方文根本没把这次事情当回事,徐玉凤几人这几人类似逼宫行动,完全被他当成了敛财的手段。
他,压根就没有帮自己的意思!
孟无良有些吃惊,没想到方文这么果断,“方兄,你这还没表态呢!你是帮还是不帮呀?”
“帮不帮有区别吗?不是咱们的事儿,何苦趟这浑水!如今你们仁至义尽,旁人说不得什么。我也落得干净安逸,规避麻烦,岂不两全其美?”
“可这样的话,牧麟就”
“你操那份闲心干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何况还是这么个麻烦事!”
众人心中一沉,点头不再说话。他们也很清楚这件事情的重要,往小了说是儿女私情,甚至是人之常情。往大了说便是大乾天家与夷国皇室的干戈,中间还夹杂着沐国公的恩仇别怨。无论陛下选择哪一方,都必然要得罪一方。
而对他们这群孩子来说,这三方无论哪一个,都是庞然大物,他们惹不起。尤其这还算天家家事,景阳更不允许别人插手,若是应承下来,一个不好便是杀身之祸。
方文再次挥了挥手,笑道:“这样吧,你们不愿走就留下来吃顿饭,我家厨娘是我亲手教导的手艺,别处可吃不着!”
几人心不在焉,笑着答应。转头看了牧麟死灰的面庞,心中很不舒服。
尽管他们知道方文没做错,方文是在护着他们,出于安全守着大家的命。可心中就是抑制不住,出现夕日和牧麟一同纨绔的场景。他们知道,今日事情没有个圆满结果,这个人就真的要离他们而去了!
“方兄,当真一点也”
方文上前给了出声的李廷一脚,斥责道:“别说话,显得你无知。”
“可我”
“我明白跟你说,你们的出现已经让我动摇,就差临门一脚。你们这帮混蛋真说动了我,惹下祸事谁来抗?”
李廷大喜,当即站了出来,“我来扛!”
“放屁,你捂着胸口问问你自己,你扛得住吗?你老子来都不行!这是关系一国之国策,大乾危在旦夕,稍有差池便是灭国之灾,你以为我这段时间在干什么?”
方文顿时暴怒,狠狠踹了李廷一脚。牧麟赶紧起身替他挡了下来,低声道:“别打他,都是我不好!”
“你特么知道不好就赶紧走,现在后悔的不只有你,这几个混小子也在后悔。”
牧麟一愣,看出了孟无良几人的犹豫。显然是刚才的话,让他们明白了事情的严重。这次的事情真的太大,清昶公主与人私定终身,知道此事都算是罪过,何况插一脚进来。
方文说的不错,真的说动他帮助牧麟,赢了还好说,皆大欢喜。若是输了,他们面对的将是天家的雷霆之怒,与拓跋宏指使夷国的虎视眈眈。届时圣眷不再,他们老子也保不住他们,只怕还会被拖下水,恩宠尽失。
“方兄,真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李正依旧不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