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我依旧客客气气地说:“我没有不喜欢斯定中。”
斯成有点挫败,他说:“婚姻是一辈子的事情。”
我心里硬得简直像一块冰寒岩石:“我本来就是要嫁斯定中的。”
斯成索性也说开了:“你真的喜欢他?”
我有点绝望:“我喜欢谁已经不重要。”
斯成望着我,眼神晦涩阴暗。
真是让人可恨,好像我嫁给斯定中,在他眼中——是多么糟糕的一件事情。
我望着他说:“你不是跟我说过,合适的人最重要,我觉得我跟斯定中挺合适的,这也不是愧疚,是我心甘情愿的。”
斯成说不出话。
我们之间久久地沉默。
我心底酸痛难受,鼓起勇气说:“我要是去跟斯伯伯说,我喜欢的人不是斯定中,是斯家的另外一位,你觉得后果会如果?”
斯成抵挡不住我的目光,转过了头:“葭豫,你不要这样。”
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答案。
我觉得自己的嘴角打颤,努力控制着语气轻柔地说:“也许我要改口叫你大哥了。”
斯成闻言,蓦地回过头来,眉头轻轻皱紧,脸色不自觉地发白。
我丢了餐巾站起来:“我要回家去了。”
我急步往外面走。
斯成追了上来,他也不敢动手拉我,只能跟在我的身后往外走,我走得又快又急,在下楼梯时候差点栽了下去,他也吓住了,一把拽住了我的手臂。
在酒店一楼大堂的旋转门,我闷声不响地低着头往外走,迎面有客人走过,其中有一位高大的男生忽然大声地说:“嘿,李葭豫,好久不见你去上课!”
我抬头一望,看到考研班的王浩洋。
我止住脚步,勉强笑了笑:“我不去了。”
王浩洋遗憾地说:“为什么,你不考了吗?”
我含含糊糊地答:“嗯,家里有点事。”
男生眼中有隐隐的期待:“你以后还会来吗?”
我摇摇头:“不会了。”
他略显失望:“那好,再见。”
我点点头:“再见。”
我们擦肩而过往外走去,眼看已经走到了门口,王浩洋忽然追了上来,鼓起勇气问道:“可以给你我的手机号码吗?”
我哑然,委婉地道:“我可能会离开本埠,手机号码会换。”
“哦——总归同学一场,”他一边说,一边觑我身旁的斯成,也许气质衣着总归不太像一路人,王浩洋也有点疑惑:“这位是你……”
我只好说:“这位是家兄。”
男孩忽然高兴了起来:“你要出国念吗?你家在此地,会回来吧,可否留一个家里的电话给我?”
我只好将电话号码写给他。
年轻的男孩子诚恳有礼,带了点儿雀跃:“谢谢,我有空给你打电话。”
我们又互相告辞了一番,他兴奋地走了。
斯成一直静静地站在我身旁。
我继续低着头不说话,他替我拉开车门,我们坐在车内,在夜晚的车河里,朝小半山的大宅方向驶去。
车子在他的院落门前停了下来。
夏夜静谧,蛩声细碎,树荫浓郁,满庭的胜景依然,只是一个转瞬,心境已经完全不同。
我也又累又倦,握住车门把手要下车。
斯成却忽然抬手,按了一下中控,车门轻微地嗒一声响,全部落了锁。
我转头不解地望他。
斯成的脸隐没在黑暗中,仪表盘的蓝色灯光,明明灭灭的。
半晌,他忽然低低地说:“我爸两天前在医院体检,肺部查出了一块阴影。”
我心底咯噔一下,方才聚集起的怨气,一瞬间被打散得无影无踪。
头脑有些晕,好一会儿,喉咙才发得出声音:“检查出是什么情况了吗?”
斯成摇摇头说:“要再做一次增强ct。”
我虚弱地挤出话:“也未必就是……”
斯成声音沉重,但仍透着控制住事情的镇静:“是肿瘤的可能性很大。”
斯家最近真是不得安生。
他轻轻地同我说:“安排好定中的事宜,他才放心进一步检查做手术。”
我日日在医院出入,但斯太太这两日也不见异常,我问:“斯太太可知道?”
斯成坐在驾驶座上沉默,四周只有我们的呼吸声,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声音低哑,有点无力:“老爷子不愿斯太太担心,这事家里人暂时还不知道。”
看来他是老爷子唯一商量办事的人。
斯成将头靠在椅背上,抬手轻轻地掐住了掐眉心,今晚他脸上一直压抑着的疲倦神色,终于再也隐藏不住弥漫开来。
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我只觉得连安慰的话都显得贫乏:“还要等下一步详细检查呢,老爷子不是一向都定期体检么,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