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窝深遂,一动不动地被他望着,就有一种后背发寒的感受。
颜色是秾艳的颜色,能让人第一眼见到时觉得惊艳,细看之后又莫名感到受压迫。
纪霖单脚往雕花屏风后面的床边跳着,跳上几步就要停下来,找个能扶住的位置歇一歇,然后接着往床边跳。
夏壬壬背着手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看着。
纪霖心里又看开了,这可不能叫做“受宠”了——真心想宠,这种时候怎么样也该抱他一把,又或者搀他一下也好。
就这么盯着一张阴沉沉的脸望着,跟看戏似的,说不过去,实在说不过去。
第70章 大哥,砍谁你说03
就像是感应到对方的想法, 夏壬壬忽然开口制止:“你先别走,站那儿别动。”
纪霖当即停在半路,手扶着木雕花的屏风, 偏过头来目光灼灼地望着他。
离床边还有一段距离, 纪霖单脚撑着全身,已经微微发颤, 站在那里望着夏壬壬的时候, 总觉得对方是要走过来抱自己。
夏壬壬和他预想的一样, 朝他走过来, 在他身上上下扫视一边, 然后站住,对着外头喊道:“钱渊!”
卧室的门立刻被推开,挤进来的男子人高马大,正是最讨白香云欢心的钱渊——即便今天数次惹白香云不高兴,但总是能成为白香云第一个想到要用的人。
纪霖眼神闪烁几下,看看夏壬壬,又看看钱渊,不做声。
钱渊看房内情形, 觉得从偏院来的黑小子是要爬上干爹床的趋势, 下意识的紧张:“爸爸, 您喊我?”
“嗯, 带他去浴室,洗干净了再睡。”
纪霖总算恍然,换了裤子是远远不能够的, 还是嫌他身上脏。
说到底,这样大费周章又是为了什么?真打算将他养好了,睡了他?不说夏壬壬自己,纪霖也不肯相信。
钱渊的眼睛睁大了,藏不住眼里的诧异:“爸爸,您、您是打算……”
他想到干爹平时喜好逗弄他们,但从不真刀实枪地干,私下里猜过或许是对方□□不太行的缘故,今天这情势……怎么越看越不对味?难道干爹厌倦了他们,换口味了?
夏壬壬开口时带着火气,眉眼中更添了几分凌厉:“叫你做事发什么呆,真当我是你亲爸爸,纵着你?”
古雅精致的卧房里,气氛立刻凝滞起来。
钱渊埋着头,没敢说话,连看一眼发脾气的人都不敢,立刻跑过去扶着纪霖的手。
三人当中,纪霖成了最镇静冷淡的那个,由着钱渊拖他出去,半拉半拽的,一不小心右脚就着了地,发出“嘶”的一声痛哼。
夏壬壬倒茶倒了一半,将紫砂壶“砰”的一声摔在桌上。钱渊以为他心疼纪霖,连忙将人抱了起来,不敢叫他的脚再碰到地面。
“你是越发的不中用了。”夏壬壬闷着声音发脾气。
钱渊低眉顺眼地认错:“干爹骂的是,我该死。”他也不敢再喊“爸爸”这样的称呼,这称呼本来就是带着调弄的意味,不正经。
夏壬壬背对着他,挥了挥手,示意他走。
卧室里就有浴室,平时也只是白香云自己使用。钱渊觉得纪霖脏兮兮的,还是不够格,再说他自己都没有用过呢。
这黑乎乎、干巴巴的小子,今天就是运气好吧?干爹大概是打算借这个小子,好好树立一下自己的慈爱形象,整顿一下偏院的风气吧?
钱渊带着纪霖去楼下浴室,脑子里弯弯绕绕想了好多,看着纪霖时,眼神也越来越复杂。
“你自己洗,我去给你拿身干净的衣服。”他丢下这句话就走。
纪霖缓缓抬眼,朝他的背影盯着看,觉得那脊背宽得像一座崎岖不平的山,毫无美感。
夏壬壬在房间里坐了一会儿,被燃着的香木熏得受不了,负手踱着步子下楼,转角经过浴室,看到纪霖依旧傻站在那里,对着门口的方向发呆。
看到夏壬壬出现,纪霖嘴唇微动,喊道:“白先生。”
夏壬壬问:“你洗了?”
纪霖垂眼看着脚尖,没过一会儿又抬起头来,反问道:“可以问问白先生,为什么要将我留下来吗?”
夏壬壬眯了下眼,隐隐透出不悦,“怎么?以为我要睡了你?”说着又上下打量他一遍,毫不掩饰自己的不屑。
纪霖在他阴沉沉的目光中神色如常,大方承认:“我的确以为先生换口味了。”
夏壬壬背在身后的手不自觉握成拳头,扯了扯嘴角:“你这样的,tuō_guāng在我面前,我也懒得瞧。”
他自以为这话说得很有大佬的气场,既不羁,又fēng_liú。
纪霖没说什么,转身进了浴室,开始脱自己的衣服,浴室的门大开着,脱衣服的人一脸的若无其事。
夏壬壬在门口站着,望着望着,脸上就黑成一团,抓住门把手“砰”的一声关上门。
刚一转身,钱渊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