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这日,十里长街铺设红毯,整条路上都设有兵卫,这是皇帝的儿子第一次纳妃,又加上皇上睹物思人,想起当年与先皇后大婚时的场景,从宫中足足抬了四十八抬彩礼箱子,封沐琦坐在马上意气洋洋。
新人未盖盖头前不能见任何人,灵染作为客,直到吉时才看着马车里走出来的年蓉,她本就身材高挑,如今着了广袖对襟翟衣,珠凤冠上被压的颤巍巍的,柔顺的被喜婆牵着将手放到封沐琦手中。
灵染有些失神,她早已忘了封沐锦手上的温度,只记得那一日特别冷,对方似乎在蓄着什么事,将她捏的骨节生疼。
她正想着,肩膀不知何时被轻轻碰了下,紧接着一个暖意融融的身躯靠拢过来,他们二人站在人堆中,再加上对方身份尊贵,根本没人敢管他站在哪里,灵染垂在身侧的手背像是被奶犬舔舐过一样,接着被包入对方的大掌中。
两人动作被掩在衣裙中,又被人墙阻隔,灵染也不担心会被人看到,瞥了一眼,见封沐影面不改色,她不禁有些失笑,重活一世,难得觉得眼前的人有些可爱之处,也没做挣扎,不想她这种纵容倒让身旁的人越发放肆起来。
灵染先是一愣,感觉每根手指都被揉捏了几下,那只灵活的手又向上撩起她衣袖,摸了摸她腕上的尺骨。
这样意味深长的抚摸让灵染竣然觉得如同暴露在人群之中,不由耳尖有些泛红,抬头又看了对方一眼,才发现封沐影眼中完全不同于她的赧然,而是如同只众目睽睽下偷了腥的猫般,眼中满是欣喜的光。
灵染气红了脸,撤手,转身而去。
封沐影:……
当日婚礼闹到月明中夜,灵染被年迦和前来感谢她的封沐琦灌的微醺,正要离开时,却被名小厮叫住,只说是主子有请,灵染抬头,就见桂树上立着一位青松般的身影。
“涣王殿下。”
封沐锦面色还是有些苍白,他转过身,凝着面前的人,目光中似有困惑和不解。
“当日听说你惹上京兆尹府的案子,我尚缠绵病榻,无法知情,没能帮上忙,倒是我疏忽了,你莫要怪我。”
灵染垂眸,她当然听说秀禾她们拿着玉去找过他的事情,只是她原也没想过要他帮什么,没有希望,自然就谈不上失望。
“王爷言重了。”如今她脑袋有些涨,只希望能快些回去。
“你为何总是惧怕于我?”
封沐锦看着她,从第一次见面,她就有意避着他,眸光中更是防备万分,他到现在也不理解,自己做过什么让她如此惊恐惧怕的事情。
灵染摇了摇头:“有些事情说不上来,正如王爷只见我一面就觉得有缘,而我见王爷第一面也如此,深觉王爷高山仰止,深不可攀,因而畏惧惊怕。”
“你是觉得因为我王爷的身份?”封沐锦又道:“难道封沐影不是?”
灵染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如今突然被提起来,她才有番思考,面前的涣王和封沐影纵然身份相同,但对她是不同的,自己在面对两人时也截然不同。
“王爷,不是因为身份,是民女不喜欢总猜不透一个人,况且,您在这里和我谈论岚王,是不是只是出于自身考虑呢?”
封沐锦眼睛眯了眯,流露出几分危险的光。
灵染见话已说的明白,便请辞而去,若是他只出于自身考虑,便不会将见面的地方约到今日大婚、人来人往的琦王府,京城的权贵如今大多知道自己和岚王关系非同一般,但如今乍被人看到自己又和涣王接近,他是王爷,当然不会出什么大事,但于自己,或者封沐影,人们就会做他想了。
搅乱人们原有的的思虑,想来是封沐锦擅长的。
灵染知道今天算是触及到对方的底线,但于她来说,今天真是幸运,这样的自己,也算表明了自己的立场,给封沐锦一个警醒。
她从琦王府刚出来,便见田浩派人在府门前等着她,如今已是二更,灵染背后渗出寒意。
那小厮紧跑几步,道:“姑娘,伏爷回来了,只是也像是…中蚀灵蛊了,如今已开始吐血。”
灵染僵了半晌,后背的凉意终于渗遍全身。
“走,带我去。”
☆、冰心虫蛊
伏爷是伏卭自己要求让人唤他的,原本人们都叫他伏老爷子,但他嫌弃把他叫老了,说什么也不让人叫,别人这样叫,他就是听见了也做不理慢慢的竟真的没人在叫他老爷子了。
因为苗族医生在郊外给韩先生诊治,所以伏卭回来,自然也直接被送到那座农家院子。
灵染当夜直接过去,才不过几日,铭毅已被熬整的足像是大了四五岁,看着与自己相伴七年的女子,眼睛通红。
“师父在屋里闹呢,说是要出去,我只好找婆婆取了把钥匙把他管起来了,他向来最听你的话,你还是去劝劝他。”
“人都病了还闹什么?”灵染脚下未停,径直朝铭毅指的地方过去:“苗医怎么说?”
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