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何言信脸色一变,慌忙将何言笑拉到身后道:“你,你是谁?”
何言笑莫名其妙的转头看去,也吓了一跳。
只见一个瘦小枯干,眼窝深陷,眼珠子发黄,满脸皱纹,满头华发的老太婆,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
“啊,啊。”老太婆朝他们俩挥了挥手,然后指指自己,指指厨房,呲牙一笑。
那一嘴黄黑相间的大板牙,配上脸上狰狞的笑容,把兄妹俩都惊呆了。
这老太婆的笑容简直能用鬼来形容!
太恐怖了!
“她是申婆婆,是个哑巴,煜儿看她可怜,将她带回来做点杂活。”杨德祖走过来说道。
“啊,啊。”申婆婆又朝他们摆摆手,转身往厨房去了。
“以后就由申婆婆做饭。笑儿身子还没好,回屋歇着吧。”杨德祖一脸和蔼的说道,“这次多亏你们兄妹俩,不然家里还不知乱成什么样。”
“杨大叔言重了,我没做什么,只是跑跑腿罢了。”何言信谦逊的说道。
“我也没做什么。”何言笑低着头小声说。
杨德祖笑笑道:“快回屋吧,别再受了寒气。”
兄妹俩告了退,往何言笑的小茅屋走。
这时候院子里的人都散了,老爷子正送村长和两位族长出门。
闹了一上午,事情总算是了了。
二人才走到门口,就被小颖拦住道:“嫂子,信大哥,你们走错屋了!以后这屋是申婆婆住,嫂子住那间空着的西厢房!”
说着,小颖拉起何言笑走向那间靠大门的西厢房。
这小院里东西各两间厢房。
原本大房应该住东厢房的,杨张氏为了家宅安宁,让老大杨德祖一家住西厢房。
毕竟杨德祖一家不是杨家血脉,老爷子心里也记着的。
被小颖拉进西厢房,何言笑的心情有些奇异。
活了十三年,何言笑可是从没有住过这么像样的房子。
进了屋一看,何言笑才发现,她醒来时就是在这间屋里的炕上。
脱鞋上炕,盖好被子,小颖勤快的给兄妹俩倒了碗热水,然后拿着木梳爬上炕道:“嫂子,我给你梳头,你头发这么乱,大哥看着不高兴了吧。”
何言笑才喝了一口水,闻言不屑道:“让他高兴做什么。”
“嫂子,你是我大哥的媳妇,当然要让他高兴啊。”小颖解开何言笑的头绳,散开她的长发道。
何言笑动动鼻子,奇怪的说:“什么味这么香?”
“这是大哥给你带的桂花油,专门梳头用的,我还是第一次见这稀罕东西呢。”小颖一脸艳羡的拿着一个小白瓷瓶举到何言笑眼前。
何言笑瞅了一眼,扬扬眉,没再说什么。
端着水碗的何言信看着那瓶桂花油一笑,“我方才听说了,那个离家十年的杨瑾煜回来了,他倒是回来的巧,笑儿见过了吧?”
“不就是个人嘛,一个鼻子两只眼睛,见不见的有差么?”何言笑不以为然道,“小颖,这瓶桂花油嫂子送你了。”
“啊?送我?”小颖眼睛一亮,随后又黯淡下来,放下桂花油给何言笑继续梳头道:“我可不敢要,这是大哥送嫂子的定情物呢。”
“扑哧……”何言笑没忍住笑出来,“一瓶头油罢了,算什么定情物,给你你就拿着吧。”
“怎么,笑儿还看不上这瓶桂花油?”何言信打趣道,“那可是富贵人家才用得起的东西。”
何言笑撇撇嘴,“哥,你也知道这是富贵人家用的东西,咱们穷人家用这个作甚?他还不如直接给我银子呢!”
“嫂子,这桂花油怎么说也是大哥的一番心意啊,看你的样子,好像不喜欢大哥?”小颖有些郁闷的说道。
何言笑翻个白眼,“不是我看不上你大哥,是你大哥眼高于顶,看不上我这个村姑罢了。”
听何言笑这么说,何言信变了脸色,忙低声问道:“怎么?杨瑾煜想悔婚吗?”
卖何言笑的银子,可是早就用光了。
若是杨家要退亲,他们何家就是砸锅卖铁也还不起那三十两银子啊!
见何言信一脸紧张的样子,何言笑心里发酸,安慰道:“放心,杨家暂时不会退亲的。”
“暂时不会?什么意思?”何言信更紧张了,难道杨家真有退亲的意思?
何言笑见越解释越糟,干脆岔开话题道:“哥,你怎么忽然跑过来了,可是家里有什么事吗?”
何言笑的神转折让何言信呆了呆,张着嘴看着何言笑说不出话来。
“哥,我问你呢!家里没事吧?”何言笑伸出小手在何言信眼前晃了晃。
何言信反应过来,急忙低头喝水,含糊的回道:“家里没事,娘也挺好,我就是来看看你。”
何言笑见何言信闪烁其辞的样子,满面狐疑的问:“真没事?”
不等何言信回话,外面传来马车声,吆喝声,才清静没多久的院子又热闹起来。
何言笑一皱眉,转头伸手,将窗子推开一条缝往外瞧,嘴里念叨:“这又是什么事啊?”
还有个消停的时候吗?怎么就这么多事?
“一定是爹和大哥带回来的东西到了!我出去看看!”小颖兴奋的说着,丢下木梳下了炕登上鞋,一溜烟跑出去了。
何言笑顺着窗缝瞧着,果然看到几个壮汉搬着大箱子进院门,杨德祖站在门口招呼着。
三房的屋门一开,老三杨永乐领着薛郎中出来,又往二房去了。
何言信放下水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