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出门较早,这会儿太阳刚刚露头,东边的天际一片彤红,瑰丽无匹。
出了县城,地势逐渐高起,要走山道了。
经过一处稀稀疏疏的林子,远远听到里面有人声传出来。
少时,从林子里出来一队人马,看打扮多是公门中人,总有三十来人,押着四个人谈笑着走向官道。
其中还有一名是女子,耷拉着脑袋被两名公人用铁链锁着,看不清模样。
最前方的那人,头上鬓发有些微的泛白,是个有点年龄的汉子,也垂着脑袋,半身都是血污。
除这两人外,还有两个年纪比较轻的小伙子,身材都比较健硕,脸色黝黑,显然是常年在外奔走晒的。
走在最后面的两名公人抬着个简易的临时做成的担架,担架上躺着一人,离得远,看不清模样,更看不出死活。
被押解的两个年轻人中的一个昂着头,满脸的忿忿,迎面看到赵玉京和风十四娘的时候,双眼顿时亮了,张口大呼:“师父,师父,快看,是……”
是谁呢?他其实也不认识人家,仅一面之缘而已。
这年轻人正是史镖头的徒弟大兴,在护送辰州知府孙大人家眷回乡的途中,曾经见过风十四娘大展神威。
史镖头闻声抬起耷拉着的脑袋,眼神空洞的看了看赵玉京和风十四娘,却面色毫无波澜,再次把脑袋垂下去。
史姑娘也抬头看了看两人,被赵玉京的俊脸晃了下眼,回头看看大兴,再看看她爹,却没开口。
大兴见到师父那心如死灰的模样有些心急,再看看赵、风二人,张了张嘴,咬牙冲赵玉京喊道:“公子,公子救命啊!公子,咱们见过的,在盘山寨下……”
他之所以冲赵玉京喊救命,是因为赵玉京虽然看起来清华高贵,却并不令他害怕,风十四娘则不然,想起那日满地尸体的模样,他就忍不住两腿打颤。虽然他实际是在向风十四娘求助。
“住口!瞎叫唤啥?”押解他的公人抬脚就踢了他一下,然后哈着腰,堆起笑冲赵玉京点点头。
赵玉京虽然没有前呼后拥带着大量奴仆,但身上那种簪缨世族养出来的气度是不能忽视的,身上衣衫极饰品公人们虽看不出有什么讲究,但胯下良马却是一眼能瞧出来的,那是有银子都买不来的良种。
史镖头抬头的当口,赵玉京其实已经认出他来了。想起当日史镖头不知两人身份,在山匪挡路之时,却能够毫不犹豫挡在面前,其仁义之处可见一斑,他便勒马停了下来。
“出了何事?为什么要抓他们?”
赵玉京问的是走在前面,服饰明显和众公人不同的吴捕头。
史捕头临出门扭了下脚,所以便换了吴捕头带人出来执行公务。
吴捕头堆起笑脸哈着腰,“公子您尽管上路,这里是几个小蟊贼罢了,不值当耽搁公子您的行程。”
“我们才不是小蟊贼呢……”大兴急于分辨。
赵玉京的声音淡淡响起:“哦,我倒不知,虎威镖局的镖头什么时候成小蟊贼了?”
吴捕头的笑容一僵,立刻又堆起笑来:“公子您原来认识这贼子,实不相瞒,这些人胆大包天,昨晚上放火烧了衙门,趁乱救走了死囚犯,触犯了王法,小的这是带人把他们捉拿归案。”
解释完情由,接着打着哈哈道:“小事而已,不足公子您下问。敢问公子您仙乡何处,路过敝县是有何要事?若不急着赶路,不如小的请您去衙门做客,也好让我们知县大人一尽地主……”
“废话那么多干嘛!”风十四娘冷冷打断他的话,扬扬下颌问史镖头:“你,说说怎么回事!”
史镖头扬起头,露出一个惨然的笑:“多谢您了,事已至此,死就死了,也不必多说。”
然后复又垂下头去。
大兴一急,顾不上害怕,忙道:“大……大侠,不,女侠……”
他想想似乎称呼什么也不对,眼前的两人是最后救命稻草了,他顾不上纠结称呼这件事,忙道:“我师弟是师父独子,被他们抓去给别人顶罪,师父没办法才去劫狱……”
“胡说什么!”
旁边的公人胡乱抽出个脏兮兮的帕子就去堵他的嘴。
吴捕头笑着解释,“二位别听这小子胡说八道,史镖头之子为了讨好县里几位少爷,掳了良家女子给爷们玩乐,闹出了人命才被抓的,二位犯不着趟这趟浑水,为这等泥腿子湿了脚不值当。”
风十四娘看都没看他一眼,扭头看向赵玉京,等他拿主意。她才不管他们谁对谁错,赵玉京觉得该救人,她就救人,不该救就走人。
赵玉京也不看吴捕头,只指指后面担架上那人,“人怎样了?”
大兴被堵了嘴巴不能开口,一个劲呜呜,史镖头的另一个徒弟叫张五的回答道:“死了!师弟在大牢里受了大刑,被师父背到这里就撑不下去了!”
赵玉京点点头,难怪史镖头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样子。
“犯人拒不认罪,咱们也是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