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叶容华和云梦如到了和颐殿,听完高太后的质问,都是大吃一惊!
叶容华先茫然道:“那日妾身中途被侍者附耳,道是妾身的侍者在殿外被酒醉之人纠缠为难,赶到之后,却是西平公主与霭阳县主路过,西平公主身边的樊嬷嬷帮着妾身的侍者脱了身了,只是袖子……袖子破了些,妾身想,当天是太后寿辰,有人庆贺兴奋之余,酒后失态,本是无伤大雅之事,而且寿辰之日,为了不叫太后与陛下扫兴,妾身就没说什么,只是着她回去更了衣,继续过来服侍。”
接着是云梦如诚惶诚恐的跪伏在地,道:“太后,奴婢实不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先是容华娘娘到和颐殿庆贺太后寿辰,奴婢听闻给娘娘看着中途更换衣物的同伴不仔细把娘娘的衣服沾了灰,因那衣服颜色鲜嫩,料子又厚重,难以拍去,就与娘娘说了一声,打算回希宜宫里为娘娘重新取一套来,不想才出殿不远,就被一位喝多了的郎君拦住纠缠,幸亏西平公主与霭阳县主路过,使了樊嬷嬷过来给奴婢解围,奴婢得以脱身——至于勾引高家郎君,这罪奴婢万万不敢领,奴婢进宫虽然不几日,却也知道宫人与外男私通乃是大罪!更何况奴婢说句实话,奴婢蒲草之姿,那高家郎君当日虽然酒醉却也是个俊秀的人物,奴婢怎么配得上?”
高太后看了眼宋氏,宋氏方才一面叫人去召叶容华和云梦如,一面也已经叫了甘泉宫的侍者过来问了,此刻就微微点头,证明她们不曾说谎。
见这情景,高太后到底心气难平,就道:“你既然知道配不上,如今高家郎君却点了你的名要你去服侍他,你怎么看?”
她这里却是故意为之,想叫云梦如甘愿为姬妾之流,如此高十一便可另聘名门之妻,不想云梦如连想都没想就道:“回太后的话,奴婢本是良家之子,因当年雪蓝关为柔然夜袭,家人亲眷皆死关中,失散流离,这才偶然为叶容华收留,为着报恩做了她的奴婢,却也没入奴籍的,叶容华进宫,怜惜奴婢孤苦无依,就叫奴婢也跟着进了宫,奴婢只想跟着叶容华一辈子,实在不想做人姬妾。”
旁边高宵张口欲言,被高太后狠狠一眼瞪了回去,冷着脸道:“那么哀家若是将你送与高家郎君呢?”
“奴婢愿求一死!”云梦如毫不迟疑的道。
高太后气极反笑:“怎么你方才还夸奖高家郎君是个俊秀的人物,如今能够去做他的姬妾,竟然宁愿去死?”
云梦如抬起头来,她容貌清秀,气度却极沉稳,此刻自有一种不卑不亢的气势,道:“禀太后娘娘,奴婢的确认为高家郎君是个俊秀的人物,奴婢论出身论容貌论才学都是配他不上的,只是这天下出色俊秀的人也极多的,未必每个女子都一定要做他们姬妾去,奴婢本是良家子,祖祖辈辈向来没出过再嫁、为妾之女!奴婢今日虽然入了宫籍,却也不敢辱没了家风!”
高宵再也按捺不住,咳嗽了一声对高太后道:“阿姐……”
“你闭嘴!”高太后怒道,又对云梦如道,“你既然说是为了报恩才服侍了叶容华,那么如今若是叶容华要将你送给高家郎君,你可愿意?”
不想叶寒夕就惊叫起来:“妾身怎么能把云姐姐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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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碧微听着葛诺绘声绘色的说完了事情的经过,微微皱起眉,道:“后来太后可为难叶容华?”
“太后哪里没有大发脾气?可叶容华哭哭啼啼的说云娘子跟了她两年,虽然甘为奴婢,实际上却是当成了自己姐姐看的,又诉说雪蓝关当年落进柔然人手里,她的父亲家人及姐妹兄弟都死在了柔然人手里,与云娘子正是同病相怜,当初叫云娘子进宫也是因为云娘子年岁长了,却不愿意给人做妾和继室,这才带她进了宫,不然也是舍不得叫她做奴婢的。”葛诺苦笑着道,“太后也拿叶容华没办法,吓唬了叶容华几回,叶容华就说自己愿意交出妃位来给云娘子赎身,宁愿被降为散号,云娘子听了这话,就要一头撞到柱子上去……”
牧碧微忙问:“可出事?”
“没有。”葛诺道,“被和颐殿上的人拦阻了下来……后来高将军却是出言为她们说话,太后就把叶容华禁足在了合风殿。”
他说的高将军就是高宵,因任着散衔骠骑将军的缘故,就称他为高将军,实际上是从来没带过兵的。
牧碧微头疼道:“那么如今……这件事情怎么办?”
“奴婢听宫里私下议论,说是高家十一郎瞧中了云娘子,高将军才亲自到和颐殿求太后,不想太后不肯同意,但高将军与高十一郎都坚持,恐怕太后也不会太多管,都道云娘子这次是走了大运了。”
“是吗?”牧碧微若有所思,打发了葛诺,问阿善,“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善沉吟道:“奴婢也有些不懂了,照理说呢,高家十一郎脾气再怪,好歹是世家之子,总也有个度罢?自古以来士庶不婚,先前他看中的沈氏是因为两人被怀疑同父才被搅了的,那沈氏好歹也是个娇娆美丽的女子,且也是名门出身!可云梦如一个寻常宫女,生的也不美,怎么就能叫他不顾门第的要求娶?”
牧碧微眯着眼,半晌才道:“文清滟也不美啊?”
“嗯?”
“可高七还不是疼她疼得紧?可见这姻缘都是命。”牧碧微嘘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