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法律没有让所有人都感觉到是保护他们的,基于私有产权的法律,更多保护的,还是那些富人。
朱敬伦不求全责备,并不打算施行人人平均财富的政策,但他想让最底层的,最弱势的群体,得到他们可以在社会自然博弈中更多的收获,这总是无可厚非的吧。
他知道政治对经济的干预,肯定会带来意想不到的问题,效率肯定会降低的。
这点心理准备他有,他是可以接受牺牲一定效率的结果的,甚至在朱敬伦心中,他并不认为一味强调经济增长速度是一种健康的心态。改革开放,我们高速发展了三十年,那又如何?社会问题没有解决,官民矛盾更加严重。高速增长了三十年,尽管所有人都受益了,但大多数人的抱怨增多了,是他们不知满足吗?是他们感受到了不公!
日本高速增长了三十年,日本人富裕了,台湾高速增长了三十年,台湾人富裕了,韩国高速增长了三十年,韩国人富裕了,新加坡高速增长了三十年,新加坡人富裕了,中国高速增长了三十年,中国成了世界上赋税最高的国家。
增长的成果哪里去了?老百姓没有看到。增长成就了跨国公司的利润,增长成就了少数寡头的财富,增长成就了国家的税收,增长成就了官员的贪腐。
从大明时代起,朱敬伦就对贪腐问题最为关注,可以说始终执行的是严刑峻法,贪腐问题并不算严重。也并不热衷于吸引外资,所以增长也没有变成跨国公司的利润。可是从农业到工业社会的巨大变革,带来的财富重新分配,和工业革命创造的爆炸性财富,还是早就了一大批富豪。国家税收也大幅度提升。
在一个良性运作的社会中,税收是必不可少的,高福利国家的税收也高,税收反而是一种调节财富分配的方式,在这种情况下,没人会对高税收有意见。
富豪也是必不可少的,这是资本的原始积累阶段,没出现西方式的血淋淋的程度,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但现在经过三十多年的积累,资本原始积累已经完成,是到了重新建立财富分配方式的时候了。
完全平均他不考虑,完全公平也不可能做到,但至少他认为,中国可以比英国人,比美国人更公平一些。
至于重新分配的方法朱敬伦也有,北欧式的的高税收高福利可以搞,美国式的针对不同人群的税收调整也可以搞。
唯一担心的是专家们威胁社会的效率问题,是北欧搞高福利时代先后出现的一些问题。
最大的问题就是,一旦社会底层的民众,在不需要辛勤工作也可以活下去的时候,他们又没有强烈的发展愿望,或者看不到让他们努力工作的收获的话,他们会失去动力,人就变得懒散。
西方经济学家,将此称之为高福利的负效应,北欧曾经出现过。最典型的是荷兰问题,荷兰在开发了北海油田之后,结果工业大幅缩减,因为人都不愿意去工作了,都在吃油田的福利,造成了去工业化,经济学上将这种现象后来称之为荷兰病。
后来的中东油霸国家,也遇到了这种问题,而他们一直都没有解决,除了石油,几乎发展不出任何产业。
如何避免这种问题,朱敬伦想到了一个学者曾经告诉他的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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