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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旁的男人却一言不发,只是略一垂眸,对她淡淡勾唇。
她顿时觉得背后一凉,老实不少,也不犟着扑腾了,像只被吓到的鸟崽,翅膀都小心翼翼,抿到了后头。
郁暖面色木然,目光缓缓下移,从他的窄腰,再往下……寒毛都微微竖起来了。
他戴着的那块玉佩,和她上趟在崇北侯府连着荷包一同丢掉的一模一样。
不是一模一样……应当就是那块玉佩。
她记得,那天跟在她身后的那个蓝衣男人,乃是诚郡王世子,在一群二世祖里头算是风头无两,只跟在她身后应当是捡了那个荷包,但后头却被人发现惨遭阉割,丢在路旁一身狼狈昏迷着随人欣赏。
她当时还非常怀疑,做出那种事的人会是男主,但是后头却不了了之。
因为她实在不愿意想太多,总觉得思考这许多,对于她这样只能照着剧情走的人来说,实在太没用处了,还不如睡得香,吃得好,那才是正经。
她一个外来者,何必考量那么些东西,咸吃萝卜淡操心呢?
然而,男主腰间挂着她的羊脂白玉莲纹玉佩,那就关她的事了。
照着人设来,她都不能装作不知道。
于是郁暖轻着嗓音,淡淡问道:“这玉佩,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男人寡淡着脸,慢条斯理道:“有位……小贵人赏的,夫人可还喜欢?”
郁暖听了想打人。
他真的特别好意思了,怎么不说是地里种的呢?
她冷淡道:“不必,只是有些奇怪,你这般高大的身材,如何会想着戴这样姑娘家才用的玉佩,竟不嫌娘气。”
他慢条斯理,淡淡一笑,却并不多言。
郁暖尽管非常想知道,他到底为什么把她的东西戴在身上,但也只能装作不知道了,她才不想和周涵扯上半分关系,这种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总比就这玉佩,千丝万缕勾缠起来要好多了。
很快,前头便是正院了。
郁暖不由想到周家的主母,和她一样也是个苦命的炮灰。
临安侯夫人郑氏,也是侯门出身,不过她娘家在长安更显赫些,只再显赫也只是相较而言,故而嫁给当年的临安侯世子周茂先,算是门当户对。
原著中,对于男主,她是抱着极嫌弃又高人一等的姿态出现的,算是原著前期比较讨人厌的配角之一。
郁暖觉得原著前期的爽度,基本汲取于临安侯府的几个极品。
其中,包括了同郑氏同流合污的三儿媳,也就是郁大小姐。
南华郡主同郑氏关系不错,以往倒是没什么交集,但由于现下自家女儿要被人家攥在手心里头,南华郡主也便渐渐的,与郑氏打好了交际。
她们两个妇人,日常都有些来往,时间久了,也便熟稔起来。
郑氏这人脾气古怪得很,看原著所言,她对男主的苛待已然到达了明目张胆的地步,但很奇怪的是,临安侯周茂先从来都像是,不知道内情一般,任由郑氏苛待周涵。
而周茂先多数时候,只是袖手旁观,真的稍闹大些,才出来当个和事佬。
若是小说里,郁暖自然不觉得奇怪,作者想如何写都可以。
但当她真的穿进来,便觉得不大合理。到底即便是庶子,不及嫡子那般被给予厚望,可那也是他儿子,况且周涵lùn_gōng底,各方面都称得上不错。
虽然戚寒时有所收敛,那种程度,已然比许多同龄人都强,尽管不显山露水,但到底不至于连他父亲都注意不到。
若真是把周涵当儿子,临安侯难道就一点都不关心,自己家中有无后起之秀?
不说让庶子接管家门,但至少好生培养,悉心照料,让他为兄长撑起家门,那也是指日可待的事体。
郁暖觉得很奇怪。
哦,但她并不想思考。
就让事情奇怪着吧。
很快,二人便到了正院里,外头有两个锦衣婢子恭敬迎接着,见他们穿着同色的衣裳,也不由露出会意的表情,一个打了帘子,另一个碎步进去通报。
郁暖实在有些心累,不太想解释了。
随便,都可以,没关系。
新婚夫妻二人比肩,缓缓步入厅内。里头陈设奢华雅致,紫檀木八宝阁上摆着几件古董和赤金打制的帆船,一双桅杆与窄窄的船头皆打磨精细,而地上铺了绵厚的红毯,边上镶了金色纹路,更显富丽奢靡。
上首坐着一对中年夫妇,周围还有几个年轻的媳妇,正有说有笑的,见他们来,都止了声,看向上首的夫妇二人。
那男人瞧着约莫五十多,国字脸蓄了美须,一副沉稳和善的模样,见他们来便露出满意的笑容,还冲着身旁的妇人微颔首。
那个妇人,便是郑氏了,瞧着约莫也是四十出头的模样了,保养得极好的一张面孔,法令纹略深,面色严肃冷然,这大喜的日子里瞧着就跟要去报丧似的,满脸都写着不开心。
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