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中,也无法将他心头那簇火苗吹熄。
齐圳再见到自家三爷的时候,发现他边走边摇头笑,表情无奈又温柔。
也不知是下雪的天寒还是什么,他直直打了个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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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下了整夜,京城银装素裹,街道上的积雪被马车压出深深的痕迹来。
徐砚今天如常去工部点卯,迎头就碰上李侍郎,一脸不是一脸的,抬着个下巴看他。似乎还笑了一下。
他当没看见,也没相让,直接越过去。
李侍郎眼神瞬间就变得阴沉,想到听说徐砚可能就此留在京城的事,心里总是不痛快。
上回他就阻拦了人进工部,如若他就这样留下来,以后势必与他针锋相对。
徐砚是出了名的记仇,性子又桀骜不驯,是个大患。
李侍郎正担心着自己以后得面对徐砚,内阁那里已经就此事在议,先提出来的是闫阁老。
徐大老爷寺卿一职未能上去,是在预料之中,正好杭州第二回 请功的折子又递了上来,徐砚在战船一事上确实立功不小。
只放在杭州,有些屈材了。
闫阁老的提意,内阁众人只是含糊其辞,对徐砚在任未满三年就回京是有异议的。
但他们也没明说,闫阁老就当听不懂,直接丢下一句,我这便递折子给陛下说明,把傻眼的众人都丢在原地。
明德帝看着递上来的请功折子,再看了看闫阁老为徐砚请留京城的折子,屈指敲敲桌案。
“徐砚离了杭州,那杭州的战船谁监督,那些工匠能找出问题吗?”
“其实这只要一纸图纸,监督监管之事,本就在工部里头,也并不是只得徐砚一人懂。老臣是想着,他能力不止这些,或是只兼顾一头,有些可惜了他的才能。陛下也听说过先前他提议过汝宁治水要分流的事吧。”
明德帝略一思索,想起来了:“确实,安成公主两年前就自己掏银子分过一次洪。那都是她夫家的家底和她的家底,虽然只是一条河道,确实那片区再也没有糟过洪灾,免了一方百姓的苦难。”
这事是在徐砚离京之后,安成公主知道朝廷把权那些老家伙根本不愿意尝试,不然多年前就依徐砚所言,去分流了。
于是她自己掏了银子,花费一年分了一支河道,这两年雨水多的季节都保得那片地区平安。安成公主在当地的名声也越发响亮,越来越受敬仰。
此事也是打了一堆朝臣的脸,让他们只能羡慕妒忌恨,眼红一名女子如此有魄力,为自己攒下如此功德。
所以这两年,也没有言官再敢找安成公主的麻烦,即便吃了一肚子气的陈家,也没敢再动。
在这事之后找安成公主麻烦,可不是给自己找麻烦,都能被唾沫淹死!
闫阁老说起这事,自然也想到安成公主,对这样一敢做敢为的女子也有敬佩。他笑道:“让徐砚回来,他既可担着杭州的差事,也可以兼担治水一事。如若哪边有差务要实地勘察或须要他在场的,过去一趟就是,也碍不着什么。”
“主要是,他在杭州立了几回大功,再不lùn_gōng行赏,恐怕要寒了他的心。他兄长在大理寺的资历也够了,没能升上大理寺卿,也是受任家所累。”
明德帝对这些事心中自然有杆秤,想了想说:“不若这样吧,徐砚就以工部现要研究治水分流为由先留京,等任期满后,直接留京仍任主事,就如你说的兼两差。朕记得,他的二哥今年九月就任满,到时让他外放去任一方父母官,官阶也算提了一级。杭州那头现在也没有要紧的,核算的时候再让他去一趟。”
这还是搞了个平衡,没让兄弟三人都在京城为官,让人想以此诟病。
帝王总是有自己一套平衡之术,闫阁老心里明白,说了句陛下英明,再无事便先行告退。
很快,工部那里就得到圣谕,要徐砚暂留京城。
李侍郎早上才想的事,下午就实现了,特别听说是要徐砚一同参与治水分流之事,气得胸口疼。
治水这差事上有多少空子可钻,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李侍郎左思右想,到底没忍住晚上偷偷去找了陈同济说这件事情。
徐砚留京的事情是徐大老爷在家时宣布的,而当事人这个时候正在小姑娘的院子里,陪着她一块儿用晚饭。
“徐三叔好像心情不错,是有什么好事吗?”
徐砚看着双眸清亮的小姑娘莞尔一笑:“有那么明显?”
初宁认真地点头,叫他笑出声,说道:“确实,我要暂时留在京城工部,估计一时半会也不回杭州。这算是好事吗?”
“真的?!”
“什么时候哄过你?”
原本满脸高兴的小姑娘闻言就抿了唇,拿眼去睨他。
怎么会没有哄过,要亲她的时候,可是一口一个乖乖的喊,这不叫哄吗?都哄得她完全没有推开他的力气。
徐砚却是被她这一眼看得心尖发酥,那微挑的眼角何等风情,顾盼流光,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