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不得不说是一种悲哀。
“你不要觉得本官是在吓唬你。”
李文柏站了起来,居高临下俯视着钱德兴,眼中杀意渐现,“本官即便是现在将你拉到菜市口斩了,莫说是施五,便是西州刺史曹严,也不能说本官一句不是!”
这下可把钱德兴吓到了。
只见他很是干脆利落地扑通跪下,手足无措地说道:“李大人……小的……小的真的知道错了,求李大人看在与小的是旧相识的份上,饶小的一命吧!常言道,人生有四大喜,他乡遇故知,便是其一。哪怕……哪怕小的和大人不算故知,那也算是旧相识了吧!大人您就看在咱们相识一场,饶了小的吧!”
李文柏冷笑了一声,“你也别给本官扯这些没用的。咱们充其量只能算‘他乡遇对头’,没有白刃相向,本官就算给足你面子了!”
“你现在有两条路,看你选哪一条。”
钱德兴猛地抬头,眼中瞬间燃起了强烈的求生欲,激动地说道:“大人请说!”
“一,老老实实,把知道的,都吐出来,本官看心情杀不杀你;二,嘴硬,宁死不屈,等到被打成半死,熬不住了,再把知道的,都吐出来,然后拉出去,给你一个痛快。选吧!”
说完,李文柏转过身,负手立在一边,任由钱德兴慢慢考虑。
这哪里是什么选择题啊,这分明就是送命题好吧?
钱德兴无语了。
即便他现在的小命攥在李文柏的手上,但他还是很想对李文柏破口大骂一番。
但他还是忍住了。
他觉得,活着,真的是最重要的事,没有之一。
“倘若……倘若小的,把事情都告诉大人,大人能否……能否饶小的一命?小的愿意给大人做牛做马,报答大人……”
他把心中最强烈的渴求,说了出来。却被李文柏打断。
“你没有根本官讨价还价的权利!你只能选一,或者二!”
李文柏头都没转,看都没看他。
李二站在一旁,有些担忧地看着钱德兴。
他并非同情钱德兴,他是怕自家大人逼急了,钱德兴干脆绝了求生的念头,把真相全部带进棺材。
但他还是低估了一个人,尤其是一个贪生怕死之人的求生欲。
人有多么轻视他人的生命,就有多么在乎自己的死活。
如果一个人,上半辈子都是在穷困和痛苦中度过,他可能不怕死;但像钱德兴这样的,已经享受过金屋藏娇这般人间美事之人,又怎么可能愿意就这么死去呢?
“我……我选一。”
钱德兴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奈和落寞,同时,还多了一种放松,和庆幸。
李文柏转过身,看着钱德兴,问了一个他最想知道的问题。
“施五私征徭役,为的是什么?”
“挖矿。”
“挖矿?不要卖关子,细细说来。”
“是。”钱德兴点点头,“施五在交合县外,大恒山山脉的三个山脚,发现了矿脉,于是,便借着县衙的名义,私征徭役,在一十二个村,一共征募了两千多民工,在那三座山的山脚,开挖地道,准备日后开采。”
“矿脉?”交合县境内有矿产,这个李文柏也略有耳闻,但矿产,不管是铜矿,还是铁矿亦或是其余的重金属的矿产,都是国之重器,为朝廷所有。任何私人势力,都不得以任何理由开采,否则无论什么身份,都是必死之罪!
毕竟这些矿产挖出的金属,大多都能用于制作武器盔甲。这直接影响到了一个国家的军队装备水平和熟练,这是战略储备问题!可见矿产的重要性。
李文柏本来还猜想施五可能和曹严一起背叛了大齐,私征徭役在深山老林里练兵,和匈奴私通企图叛国。没想到,居然是偷挖矿产。
偷挖矿产,其严重性,绝对不比私下屯兵要轻!
交合县起处陇右,与国境毗邻,施五和曹严在这里私下开发矿产,其意图,已经很明显了!
想不到施五的胆子,居然这么大!
想到这,李文柏问道:“本官也曾带人查过本县境内的几处矿产,并没有私下动工的痕迹啊?”
钱德兴摇摇头,回答道:“那三处,都是是未发现的私矿,施五想趁着未登记在册,干脆就瞒着朝廷,占为己有……”
“国之重器,他占为己有?他好大的胆子!”李文柏闻言,不禁大怒!
李文柏声色俱厉,尽管不是针对他,但钱德兴还是被吓得有些哆嗦。
“怪不得……怪不得县衙的徭役名册里什么记录都没有。原来徭役都被施五私征去挖地道了!占了朝廷的矿产,还用大齐的百姓给他挖地道,他还真是个人才!”
李文柏怒极反笑。
过了片刻,李文柏从怀里取出一张布片,扔进了牢里,又给钱德兴递了一支毛笔。
“画吧。”
“啊?”
钱德兴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