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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人,都不能肖想他半分。
正文 第204封情书:世道如此
“他要往高处去,我便往高处去。”
秋果望着安锦玉,一字一顿。
这是她的决心,亦是她此生最终的目的。
重生是多么不易,她珍惜与他在一起的每一刻。
三年的颠沛流离,已让她学会该如何坚强,她早已不再是曾经那个懦弱又胆小的自己了。
魏宫可怕,但人心更可怕,不论是魏宫之中,还是江湖之上,都是如此。
既然有些事躲不过,那么她便不会再躲,也不会再惧怕。
微风拂过,穿林打叶,声声入耳。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安锦玉方才抬眸,那一瞬,似是笑了:“看来,你对国师,倒真是用情至深。”
秋果没有说话,秀气的眉微微蹙起。
“你说得对,相配与不相配的这件事,的确是我狭隘了。”安锦玉开口,嗓音依旧很是柔和。
说罢,她也不管秋果面上的惊讶情态,径自转过身,往前走了几步。
翠竹亭亭净植,将天边的云霞半遮掩着,偶漏散乱光影。
“我今日与你说这些,不过是想看看你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罢了……我从未想过,要做什么拆散你二人的事情。”安锦玉神色恍惚。
她转过身来,看向秋果时,忽而苦笑:“我儿时,为了得到父亲的重视,便努力将琴棋书画学了个遍,我读了不少的书,心里头想的便也越发的多。”
“然而世道便是这么个世道,我纵是读再多的书,又有何用?到头来,还不是做了这深宫里的一个摆件儿?”眼泪猝不及防地掉落下来,安锦玉的声音已有些哽咽。
“淑妃娘娘……”秋果见她哭了,便有些不知所措。
她慌忙取了自己怀里的帕子,走到安锦玉面前时,却又有些迟疑。
安锦玉瞧着她那模样儿,一颗眼泪还沾在睫羽上,便噗嗤一声笑了。
她直接伸手拿了秋果手里的帕子,自顾自的擦了擦脸上的泪痕。
待收拾好情绪之后,她便又是那位容光焕发,娇柔美丽的淑妃娘娘了。
“你这丫头,方才对我还是一副警惕不善的模样,怎么见我哭你就手足无措的了?”她把帕子扔到秋果手里,轻轻地笑了一声。
秋果有些发懵,不晓得这位淑妃娘娘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怎么还能一会儿一个样儿呢?
安锦玉略微收敛了唇边的笑意,道:“方才我一提到国师,你便像是个护食的猫儿似的,我还以为你会伸爪子挠我呢……”
“没有……”秋果有些尴尬,心下觉得这位淑妃娘娘的比喻很是夸张,却又不敢多说些什么。
安锦玉叹了一口气,柳眉之间,染上几丝愁绪:“你是真幸运啊……”
“娘娘……”秋果想要说些什么,却始终没有说出口来。
她能感觉得到,眼前的这位安淑妃眼眉之间流露出来的无助。
“挺好的。”安锦玉却是低眉瞧着她,浅浅一笑。
风拂过她柔软的发,鬓间流苏晃荡,一张白皙的面庞柔美似沾了露滴的花朵,教人惊艳。
“国师他,一定非常喜欢你。”她低声说道。
这语气之中,分明带着几分落寞。
秋果抿了抿唇,揪着手里的帕子,没有说话。
安锦玉伸手拍了拍她的肩,长叹一声,眼眉之间,似已释然:“你是个好姑娘,配他,足够了。”
这句话罢,安锦玉便直接绕过秋果,往竹林外去了。
她啊,这辈子都只能是一个看似华贵的摆件儿了。
纵是做得这魏都所谓的才女,她也终究还是逃不过依附于皇权,依附于男人的宿命。
曳地的粉白衣裙好似花瓣铺散于茵茵草地,寸寸鲜妍,惹人心悸。
而秋果望着她的背影,心中自是百味杂陈,思绪凌乱。
当秋果回到竹苑时,远远的,透过树树花影,她便隐隐看见逢熙正坐在凉亭之中,双眼闭着,一手置于石桌之上,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