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响亮的一声撞击,黑球入袋。
在这个偌大的室内,正中摆放着一个斯诺克球台,设施比专业的球室还要齐全。
精巧的吧台陈列着各式美酒,宽大的意大利真皮沙发,造型精美古朴;一旁的黑胶唱机播放着老唱片,仔细听去,却是五六十年代的那些昂扬的老歌。
本应是奇怪的对立,却意外的和谐。
这里的主人一定是个非常乐于,也善于享受生活的人。
两个年轻而优雅的身影,抱着球杆斜坐在沙发上,看着球台边那个意气风发的人。
他们服装素雅的色彩,透露出低调的奢华,就如这间起居室一样。
付宪龙执着杆,得意地望望身后的唐渊和段晨曦。
“你小子今天状态这么好?气我们吧?”段晨曦瞥了他一眼讪笑道。
“是啊,我们最近都愁死了,就你挺得意。那批药品全都走空了吧?”唐渊也开始调侃他:
“你说你算不算在发国难财啊?”
“你们两个不拿我寻开心,是不是就不舒服啊?”付宪龙放下球杆,倒了一杯酒慢慢喝着:
“说正事啊,我手上现在一点存货都没了,你们如果要,快点跟大哥打招呼。”
段晨曦点起一根烟,他长长的指尖捧起火柴梗端燃烧的火苗,蓝黄色的火苗闪动着,照亮他轮廓分明的脸颊,精致与粗犷就这么美妙地交织在一起。
“这公司上万口子人,哪个是没有家小的?现在这个情况闹得人心惶惶,你又开始摆姿态!”
唐渊看看付宪龙直接将他。
“放心吧,少了哪个也少不了你们娄氏的,我都提前留好了。”付宪龙拍拍他的肩,让他放宽心。
“不过你嘛……”付宪龙看看段晨曦:“二哥这里我就不管了,虽说琨哥是老大,但是二哥可比大哥有面子!”
唐渊大笑起来,付宪龙没事就喜欢调侃段晨曦,活脱脱的羡慕嫉妒恨。
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段家的老太爷是健在的祖辈人,与倪家和付家是爬雪山过草地的交情,。
逢年过节他们都要去特别拜望,尤其是倪琨和付宪龙这些孙子辈的晚辈,是要跪拜磕头的,规矩从来没改过。
这点弟兄里,就段晨曦不结婚但也不会被逼着相亲。
因为当年他爹就是一个活脱脱的悲剧,所以老太爷也想开了,觉得儿孙自有儿孙福,于是也不管段晨曦。
反倒是他的父母干着急,但上面毕竟有一家之主的老太爷盖着,于是也只能作罢。
段晨曦不理他,付宪龙这小子就嘴皮子厉害,从小打架就没有赢过自己,让他过过嘴瘾去吧。
几个人正说笑着,付宪龙的电话铃响起。
看他神神秘秘的样子,段晨曦笑道:
“是哪位佳人有约啊?你快去吧,别说是我们耽误了你!”
付宪龙挂了电话:“还有谁?大哥的那位冤家对头!”
唐渊和段晨曦苦笑起来,那两个人的恩恩怨怨纠结如麻,谁也难以说清说他们究竟是谁欠了谁。
送走了付宪龙,段晨曦重新摆球。
“你今年不用愁了吧?手里攥着几个单子?哪个都是重量级的,就这几个体育场馆建材就够你吃几年了吧?”
唐渊看似漫不经心,但是话里有话。
段晨曦笑他:“这话可不该从你嘴里说出来。就你,还好意思跟我哭穷?”
“话不能这么说。”唐渊开杆:“你也知道今年的形势,现在多少项目都在停工,谁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今年别说赚,就是不赔我都烧高香了!”
段晨曦收起杆笑道:“你就别绕弯子了,我就知道你小子来找我,一定不是来打球的。”
说完他走到放碟片的大壁柜前,摁下一个开关,壁柜缓缓打开后面就是段晨曦的卧室。
唐渊一看见他的卧室就止不住笑起来,也见过好几次了,但每次见唐渊就想笑。
段晨曦的卧室非常小,里面的布置依然保持着他在军营中的习惯。
军绿色的帆布床单下就是硬邦邦的木板,床上的被子整整齐齐叠成豆腐块棱角分明。
整个卧室一尘不染,简单的书桌上摆放着一摞专业图书,就连喝水的杯子也是白色带着军队标志的搪瓷茶缸。
唐渊笑过他许多次,段晨曦的这种嗜好简直就是一种怪癖。
熟悉他的人无不调侃地询问,有朝一日他结婚成家,那位新娘是不是也能适应这样硬邦邦的光床板。
“给你!”段晨曦从保险柜里掏出一份文件递给他。
唐渊笑笑翻看起来,半晌才说:“这么少?”
段晨曦白他道:“我说你胃口可够大的,这都嫌少?这批环保建材我几乎全都供应给你了!”
“是不是云彤要了一部分?”职业性的敏感让唐渊嗅到了什么。
“程浩都找了我好几次了,我再不意思意思,就说不过去了!”
“难道他也要打造概念社区?他的野心可够大的,也不怕吃下去吐不出来!”唐渊皱眉道。
段晨曦笑起来:“他是野心大,你是胃口大,你俩谁也别说谁!”
唐渊笑笑,对这份意向合同基本满意,于是开始转移话题。
“晨暮是不是要回来了?”
段晨曦看看他:“干嘛?又想往娄氏挖啊?你别想啊,我已经答应他投资工作室了。”
“问问都不行!”唐渊瞥他一眼:“是不是最近回不来了?”
段晨曦点点头:“就国内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