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晚上下课,天竟然下起了雨。
十一月的雨水打在身上,透着彻骨的寒气。
这种冰雨跟小刀片一样,落在脸上像冰碴,但很快会化成一个个水圈。
向小园跟梁靖涛谁都没有带伞,二人互相依偎着,跑到一个麦当劳。
小园身上都是水珠,梁靖涛光顾护着她的头,身上被浇的更透。
向小园抱着热巧克力,冻得浑身哆嗦。
都说这秋天是一场雨一场寒,这秋夜的冰雨更是寒彻骨。
就算多穿了一件夹棉上衣,好像也不怎么顶用。
梁靖涛脸色也是惨白的,他用手擦着脸上的雨水,嘴唇都是青紫的。
小园心疼地用纸巾擦拭他头发上的水珠,然后微笑着,紧紧攥着他的手。
靖涛哥又陪自己一起受苦了,这么大晚上的睡不了不说,还要受冻淋雨。
小园心里很内疚,有些撕拧的疼。
梁靖涛看着小园苍白的小脸,她眯着眼睛笑,眼眶里却带着一丝雾气。
雨更密了,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梁靖涛看看户外带着昏黄色灯光的雨丝,对小园说了句:
“你等我!”
然后再次冲进雨里,小园站在门口大声喊着他的名字,不知道他要去哪里。
她的眼神很慌乱,像是被丢在孤岛上的小孩,只能无助的喊着,看着那些令人心乱的雨,然后傻傻站在那里,跺着脚,捂着头,慢慢从口里吐出白气,化成灯下雨中的寒烟。
小园坐回到座位上,胸前继续抱着那杯热巧克力,身上很冷,手心里却是暖的。
她把头贴在杯子旁,茫然地透过玻璃看着洒着雨的天空。
路面的积水反着车灯的光,被车轮带起,好像碎了一地的镜子,映着碎成了无数片的城市。
小园突然间觉得很累很累,一种难以名状的疲倦。
她蜷着身子,抱着臂,头发碎碎的垂下来。
程浩仿佛能看见她身上散出的寒气。
他透过落地窗,看的一清二楚,看到她身上的雨水,看到她把头枕在桌子上的叹息。
那是他最心爱的女孩,可是她的眼里闪动的光却并不属于自己。
他想过去,却发现那个男人举着伞,匆匆跑来。
小园看见那个男人,立刻跳起来,然后冲到他的身边,被他揽在怀里。
他的身上都湿透了,他举着伞,微笑着看着小园扬起的脸庞。
他们互相依偎着,在橘色的路灯下,虽然四周是深秋的寒意,但是他们对视着,微笑着。
程浩知道,那个人一定是用尽了最大的力量在呵护着这个女孩。
他第一觉得迷惑了。
还记得小时候听过的一个故事:
一个人家财万贯,他施舍给别人一碗饭。
一个人只有一碗粥,他却愿意分给你半碗。
你要粥,还是要饭?
程浩颓然地坐回车里,望着渐行渐远的两个人。
那个女孩为什么偏偏是小园?
那个男人能给与她的,还不够自己伸伸手指。
可是他知道,纵然自己能给予她金山银山,向小园也会毫不犹豫的选择那个人。
因为他给予的是全部,自己到底怎么做,才能追的上呢?
周五晚上,小园依旧来到程浩的别墅。
上周淋了雨,她有点咳嗽,头也有点痛,还有些发低烧。
程浩不在家,小园依旧打扫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生病,越发觉得客厅大得吓人,怎么擦也擦不完。
好不容易收拾完,她煮了些梨水,怎么说也要把咳嗽压下去。如果明天还是这个样子,估计就只能请病假了。
周六一早,小园下楼看见程浩坐在沙发上看报纸。
她强打精神打了声招呼,程浩看着她,冲她微微一笑。
他很少笑,每次他笑,小园就觉得心惊胆颤。总觉得他在笑容背后又在算计着什么。
“中午别做饭了,我们出去吃!”
小园想咳嗽,然后强行压回去。
她还想说什么,只觉得头重脚轻,于是点点头。
还是要强打精神先去上课的。
不知怎么,实在是难受,有一种想咳嗽都咳不出来的感觉,小园晕晕乎乎,第一次在课堂上睡着了。
她眩晕的状态,一直保持到坐进程浩的车里。
他为什么又会来接自己,又要把自己带到哪里去,小园没有心思想,一上车,一闭眼,就睡着了。
“你怎么这么困啊?”
小园迷迷糊糊张开眼,就看见程浩蹙着眉,开着车窗抽烟。
她赶忙坐起身,将身上搭着的大衣放到一边,然后伸头看看外面。
这个地方她来过,这是付宪龙付少爷家啊!
程浩打开车门:“我们又来蹭饭了!”
小园笑笑,然后捂上嘴。
又是这种想咳嗽,但是咳不出来的感觉,胸口隐隐作痛。
付宪龙早已恭候多时,将他们让进餐厅。
餐桌上已经摆了上了开胃菜。
付宪龙不愧是美食家,做菜竟也是一把好手。
小园看着他的背影不免有点好笑,谁能想得到这样一个贵公子,竟然会是个居家的好男人。
谁能嫁进他家门一定是有福气的。
她懒懒地吃着,觉得舌头都有些麻木,这么好的菜竟然吃不出什么味道。
那两个人坐在那里有一句没一句的抬杠,小园难受,耳朵里都是嗡嗡声。
付宪龙跟自己说话,她也只是没精打采的应付着,几乎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