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要开灯……不要开灯……我不想让你看到我在哭的模样儿……这不是我……”
易云舒将叶歧路紧紧地抱在怀里——更紧、更紧,紧到严丝合缝,紧到好像他们的皮肤烙印到了一起,“这不是我……我才不会哭呢……我被我爸爸弄折了手指我都没哭过——”
过了几秒钟,他闷闷地低吼了一声:“可是小路……我现在好难受……原来伤心和无能为力是这种感觉——”
叶歧路慢慢地抚摸着易云舒藏在他怀中的脑袋,希望能给他一点安慰。
十几分钟过去,整间屋子静到连一根头发落到地上都能听得清——“忘了我今晚说的话吧,小路,明儿太阳升起的时候,我还是你的好哥们儿易云舒。”
“忘了吧,只当这是你的梦!”
梦?
“云舒。”叶歧路轻轻地开口,“我不是鸵鸟儿。”
易云舒迷茫地抬起头,问道:“恩?什么意思?”
“没意思。”叶歧路拍了拍易云舒的脸蛋,重新将双手放回对方的腰肢上,将人从他的身上推了下去。
显然对方很不满意他的这个做法,并且立刻付诸了实践——张开双臂,再一次地将他抱进了怀中,“这是最后一次,最后的一次,让我抱你吧。”
叶歧路微微地叹了口气,将自己的右臂从易云舒的脖子与枕头之间穿了过去,然后弯了起来——易云舒整个人被叶歧路温暖的怀抱给圈住了,然后摸了摸他的后脑勺,言简意赅地说:“睡吧。”
易云舒的鼻梁轻轻贴在叶歧路柔软的嘴唇上——他的人生从来没有一秒像现在这么幸福过——他所有的感知里萦绕的满满全是专属于叶歧路的味道。
第二天。
易云舒是被大院儿中的鞭炮声震醒的。
他微微地眯开眼睛,阳光明媚且刺眼,这意味着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
窗外涤非大喊大叫着:“——歧路你甭用那玩意儿点呀,拿我刚点的这根儿烟,给你!”
易云舒没有听到叶歧路的回答,等待他的只有“噼里啪啦”的大地红鞭炮的声音。
原来叶歧路和涤非在外面放鞭炮。
他眯着眼睛适应了阳光,想全部睁开,却发现……眼睛稍微有点肿。
易云舒:“…………”
他的脑海中立刻将昨夜的一幕幕重播了一遍,他抱着叶歧路摊牌了,并且还是哭唧唧的摊牌的……
就在他尴尬地脑补到了叶歧路抱着他——苦涩的感觉稍稍褪去,幸福的感觉才涌上来一点点而已,叶歧路就从外面带了一股寒气回到了小屋中。
叶歧路看到躺在床上发愣的易云舒,很是轻描淡写地说:“你醒啦?”
“恩。”易云舒回答了一个字。
叶歧路走到书柜前,一边翻找着东西一边随口说:“饿了吧?刚才涤伯母送了我们一盆饺子,我去热一下,你现在起来吗?”
“好。”易云舒又回答了一个字——他的脑子已经僵住了,甚至都没注意到叶歧路最后抛给了他一个问题。
叶歧路找到了一本书,然后他歪着头注视了易云舒一会儿,问道:“你还好吧?”
“好。”易云舒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那个字。
“…………”叶歧路走过去,用手中的书轻轻拍了下易云舒的额头,“吃错药儿了?怎么就会一个字儿一个字儿的往外蹦跶呢?”
“没吃……错。”
大概是为了证明他确实没吃错,这次易云舒一口气说了三个字。
叶歧路:“…………”
他一脸无言以对地离开了小屋儿。
易云舒可以听到叶歧路走到了大院儿里,不知道对谁说:“就是这本儿,你拿去看吧,看不懂的再来问我就好了……”
然后叶歧路又折回了大屋,锅碗瓢盆的声音从外面儿传了进来。
易云舒坐了起来,穿好衣服,出去洗漱完毕,叶歧路也将饺子热好了。
两个人无声无息地吃完了一大盘饺子。
这边儿他们才吃完饺子,傅立文就背着贝斯从大门儿里走了进来,只有几步,他就停下了脚步,并大声嚷嚷着:“叶歧路!易云舒!你俩儿在屋里干什么玩意儿呢?磨杵儿呢?绣花儿呢?所有人都到齐了就等你俩儿呢,快出来!”
易云舒一愣,问叶歧路:“磨杵儿是什么玩意儿?”
叶歧路对傅立文简直无语透了,对着外面喊了一句:“你丫甭放屁了成么?传心说的是十一点,你瞅瞅现在才几点啊?”
傅立文扫兴地挠了挠头,笑了一声:“妈的,蒙不住你丫挺的,那你俩儿也快点儿啊!”说完他转身就跑了。
叶歧路这才回答了易云舒的问题:“就是铁杵儿磨成绣花儿针的那个‘磨杵儿’。”
易云舒“…………”了几秒,然后挑眉问道:“立文说的什么?我们去哪儿啊?”
叶歧路一边收拾桌子一边回答:“还不就是传心啊,他在东四那边儿包